“总监,你没事吧?”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拉住她,凯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叶安然微微发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般地望向凯蒂,不自觉伸手摸着脸庞问道:“我脸色很难看吗?”
“总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凯蒂的眼中满是关切,“方才阅世的齐总说要和您聊上两句,左看右看也没见着人影,我这才跑来找您。”
“阅世的齐总?”
叶安然扶着额头,用力掐了掐太阳穴。是的,她还在晚宴,她还在战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顾及自己的思绪。叶安然啊,叶安然,你是不是糊涂了,就因为他是席靳城就乱了方寸。她抬手对凯蒂示意道:“把包给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真的没事吗?”
凯蒂在身后追问。一切还没有结束,她不能有事。叶安然从凯蒂手里接过古驰小包,踩着高跟,快步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朝自己的脸上泼。冰冷的水打在脸上,像是要将自己打醒。她抬头望着光洁的镜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脸上的水珠飞快地滑到下巴,又从下巴滴落到池中。她应该要清醒,席靳城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要在听见答案的瞬间又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叶氏还在岌岌可危的状况下,高敏时时隐藏在黑暗中就等着自己脆弱不堪毫无防备之时好给予她致命一击。这个时候的自己怎么能够颓废不堪,暗自伤神。她从小包里取出纸巾和化妆品,对着镜子认真描眉补妆。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她的敌人,而绝不是眼泪和软弱。再次回到宴会的现场,她又是那个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的叶安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和高雅。只是她没注意到,那个被人群簇拥着的男人面色阴郁,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她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熏红的脸颊,以及眼里那丝再完美无瑕的妆容也难以掩饰的倦意。她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痛的脸,等待凯蒂备好车直接回公司。时间紧迫,她不打算回家,在公司里处理些文件便凑合着睡一晚。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用力拍拍脸,让痛感使自己振作起来。收拾妥当,她刚走出洗手间,便一眼瞧见了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男人。他微微倚靠着墙壁,双手怀抱于胸,纵然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别过头不愿撞上对方赤裸的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去。席靳城猛地伸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走。”
手腕被对方紧紧攥住,半分也动弹不得,感觉到微热的呼吸在耳边拂过,叶安然的脸微微泛起酡红。靠得如此贴近,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西装领口上浓浓的酒味,有些懊恼得想到,只怕是他喝醉了在发疯。“席靳城,你不要太过分!”
她低声愤愤道,仍执拗地不愿转头去看他。她怕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神,自己就会不自觉得心软,他说的那些甜腻话语也会一并当真。男人在耳边轻声嗤笑,用他醇厚而又好听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叫我席先生吗,现在倒直呼其名了。”
叶安然用力想要挣脱对方的力道,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却只有任由摆布的下场。她有些无奈而又忿恨道:“称你席先生是因为尊重你,看这架势你也不值得我尊重了。”
“我不值得?”
席靳城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琢磨这句话,将她又拉近几分,“那些腰腹便便,挥霍无度的人就值得了?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叶安然,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看她对着那些足以做她父亲年纪的男人献笑,他就觉得心里不爽快。他早就说过,她要是需要钱,他可以满足她——只要回到他的身边。“不劳您多虑,”叶安然狠狠咬着嘴唇回头直盯他双眸,“如果有闲心管我的事情,您还是多顾及顾及自己吧。”
他有什么资格来管她,反正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干脆说个彻底。“叶安然,”男人眸子里的怒气愈渐升起,嘴角噙着冷意,“你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放手!”
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她另一只手用力去扳男人的手指。席靳城蹙着眉头“啧”了一声,干脆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大步朝电梯走去。叶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拖拽得踉跄几步,眼眸里闪过一丝无措,一边试图挣脱一边压低声音冲他说道:“席靳城,你听到没有!我让你放手!”
虽说电梯的位置稍显僻静,参加晚宴的客人大多也已离开,可也保不定有人会从旁侧路过,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她已经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安静点,”席靳城偏过头压低身子,在鼻尖几乎与她相碰的距离停下低声道,“还是说,你希望被别人看到,叶小姐?”
叶安然被堵得半句话也不能分辨,总是如此,对方总能轻易地抓住她的软肋,让她乖乖顺从。电梯“叮”地一声在他们面前打开,带着两人直奔二十五层。举办晚宴的那所君茂大厦,楼上便有一家酒店,二十五层的房间是最为奢华高档的总统套房。没有些地位背景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入住的。眼看事情朝着难于回旋的地步发展,叶安然心里愈发不安,她明明已经知道了席靳城心里另有所属,却奈何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被一路拉扯着带进了房间,推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男人带着滚烫的温度欺身压下来,嘴唇在她的薄唇上流连。她膝盖曲起抵在他的腹部,想要阻止对方的靠近,却被轻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