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示五十周年周年庆,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抵都来了,虽不是群星璀璨,却仍是叫人啧啧惊叹。然而一进厅内廖子骁便顾及不了其他,四下张望着寻找着叶馨爱的身影。叶安然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脊背上,颇有些无奈地压低声音道:“瞧你那猴急样儿,叶馨爱还能被吃了不成!”
她早就笃定盛行禹那番绅士风度,必定会将叶馨爱照顾得妥妥当当,因此相较廖子骁慌了阵脚的模样,看上去要沉稳了许多。还没等廖子骁看个真切,大厅里的灯光猛地一暗,一束光芒打在人群之中,阅示的齐总微笑着向众人示意,缓缓走上了台。“很高兴能够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邀请到这么多各界精英一同庆贺。阅示这么多年不断地成长,直至走到今天,都离不开各位的支持和帮助。”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齐总带着温和笑意的目光望向了人群最为瞩目的地方:“同时也非常感谢腾寰的席总裁能够亲自光临,庆祝阅示的五十周年。”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那光束牵引着望向了站在台下沉默的男人。这次晚宴说是庆祝,却又何尝不是处处存着商机,或许随口几句的闲谈便能够做成一笔大买卖,因此难保不有人蠢蠢欲动。伴随着齐总的开场白,庆宴由此开始。自助餐形式的晚宴,各式各样的菜品糕点,堆砌漂亮的香槟塔在光线下显得熠熠生辉。隔壁的厅堂响着悠扬而又舒朗的小提琴独奏,璀璨夺目的吊顶灯下,衣着西装的绅士纷纷邀请心仪的女士跳一曲圆舞。这般盛大的场面叶馨爱跟着高敏倒也是识得一些,但却怎么也有几分难以适应,手里端着香槟,显得有些无措。“别这么紧张,”仿佛看出了她隐隐的不适,盛行禹将她手中的香槟放到了旁侧,向她伸出手微笑道,“叶小姐,我可否有幸邀请您跳一支舞?”
叶馨爱的脸登时就红透了,一半是因着盛行禹的贴心,一半是自己着实不会跳舞的局促,慌忙摆手低声道:“我不会跳舞!”
盛行禹牵着她的手缓步来到旁厅,置身于翩翩起舞的人群之中,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扶住对方的腰说道:“不用害怕,跟着节拍慢慢来就好。”
叶馨爱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对方的双手带动着有些僵硬地踩着舞步跳动。轻快而又明亮的琴声在耳边回旋,她跟随着盛行禹的动作踩着舞步,裙摆随着身子的旋转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倒透露着几分轻盈。叶馨爱心里着实是害怕,她几乎从未学过跳舞,此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恍神步子便踏错,一脚踩在了盛行禹的脚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她慌慌张张道歉道,然而仍是尴尬得脖子都跟着红了一片。“没关系,别紧张。”
盛行禹仍是耐心的模样。然而对方的宽慰却怎么也化解不了内心的焦虑,他越是耐着性子待她,她就越是害怕,心里面存着事情,步子也就越跳越乱,高跟鞋接连用力踩在盛行禹的脚上。男人嘴上说着无妨,脸上却明显吃痛的模样,让叶馨爱很是过意不去,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停下脚步低头嗫嚅道:“我今天老是走神,对不起,行禹哥,我想我还是不跳了。”
瞧着她那副讪讪的模样,便像是瞧着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似的,盛行禹不禁有些心疼。他若是有一个叶馨爱这样的妹妹,纵然是娇蛮了几分,但性子总归是好的,还是会忍不住叫人疼爱。“馨爱,别想太多,”他牵起对方的手,口中宽慰道,“不愉快的事情先丢到一边,现在就专注得开开心心地跳舞。”
“算了,”叶馨爱想要挣脱对方,脸上的神色透着几分为难,“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知道盛行禹一心想要逗她开心,带她参加宴会也好,引领着她跳舞也罢,都是想她从烦恼中脱离出来,不叫她难过。可是看着盛行禹宽厚的肩膀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心里却始终不自觉地想着那个挑眉邪笑的廖子骁。她肯定是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男人,无法将他从脑海里赶出。这样下去不行,还白白给盛行禹添了麻烦。盛行禹还未开口,突然从旁侧冲出一个人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力度大得直叫他生生后退了好几步。“行禹哥!”
伴随着那结结实实的一拳,叶馨爱不禁惊叫一声,刚想冲过去瞧一瞧盛行禹的伤势,便被一股力量带着拽到了来人的身边。她诧异地朝来人望去,竟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廖子骁的身影。那一拳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若不是盛行禹反应敏捷,顺着那股劲侧过脸去消减了几分力度,否则脸上的伤便不会仅仅是红肿那般简单了。“你在做什么,廖子骁?”
叶馨爱瞪大了双眼,心里又是恼又是困惑,不知道廖子骁为何会出现在她面前,又为何无端端打了盛行禹一拳。仿佛是将压抑已久的怒气宣泄而出,廖子骁的呼吸还有些不平稳,没有注意到自己紧紧攥着叶馨爱手臂的手,力度大得叫人发疼,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冲盛行禹发狠道:“我警告你,离叶馨爱远一点!”
说完不等他反应便拽着叶馨爱朝大厅外走去。叶安然这时才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这副残局也是哭笑不得,赶忙去查看盛行禹脸上的伤势。瞧着叶安然镇定的模样,盛行禹顿时明白了几分,摸着顿时红肿起来的嘴角苦笑道:“是你认识的人?”
叶安然扳着他的脸左右看了一番,有些心疼道:“谁知道廖子骁那小子下手会这么狠,可别把脸打坏了。”
“你又从中捣了什么鬼,”盛行禹无奈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纵容,“迟早有天会被你害死。”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叶安然自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走吧,去医院上点药,别毁容了让我赔钱,我可赔不起。”
她将盛行禹当哥哥一般看待,还是一贯自在亲昵的模样,却殊不知站在远处紧紧盯着她的男人,眸子里射出慑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