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听见男人的话语,顾市名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未成年便进入商界磨砺,在这商界摸爬滚打了也有十余年,你告诉我你觉得有公平二字可言吗?”
“所以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池,”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滑过顾市名皱巴巴的脸庞,“我想要制定规矩,我就必须站在制高点。”
“你想要站在制高点,可不是人人都能如你愿。”
席靳城轻轻勾起了唇角,那笑里带着些许的放肆,缓声道:“能不能够做到,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了这会儿的话,他觉得有些烦躁了,都是些不打紧的事情,却白白耽误了他这么多时间,起身便准备离开。见男人要走顾市名微微眯缝起双眼,知道若不戳中对方的要点,他就不会想要再谈下去。随即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来问道:“你还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吗?这一个小小的派对,上面是狂欢,下面却暗潮涌动,好多事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发生着。”
席靳城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整了整衣襟冷笑道:“与我何干。”
“很多时候你觉得跟你无关,可实际上千丝万缕间都牵扯着联系,”顾市名嘴里扯出笑意,“比如那个被推入海里的叶安然。”
就如他预料之中的一样,男人在听到那个名字的刹那登时顿住了脚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昏暗之中,好一会儿才侧转过身来,目光凛冽的几乎要将他审视干净:“你知道多少?”
能够抓住对方的重点,就能够掌握谈判的筹码,有了谈判的筹码何愁男人不同自己好好商谈。顾市名脸上的笑意颇有些自信,他虽然不知道叶安然同席靳城之间的关系,但他却相信自己手上的消息,便是吃准了男人这个弱点。“这是我的地盘,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笑着抬头对上了男人的双眸,“你觉得我能知道多少?”
“恐怕不仅仅是知道,还有牵扯不出的联系吧。”
至始至终,席靳城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叶安然落水的事情同顾市名到底有没有关系。说到底这件事是出在顾市名的地盘上,若想要他不知情倒也显得困难,可分明是知晓却迟迟没有做出反应,这着实叫席靳城疑虑。不过眼下看来,对方的意图也是昭然若揭了,为什么差点在他的船上发生了意外,顾市名却置之不理,因为他在等待,等待将自己这条大鱼钓起来。“怎么样,”顾市名狡黠地笑着,仿佛是一只老狐狸,“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电视里正在放着小品,台下的观众被逗得连连发出笑声,然而高敏盯着屏幕却没有半点反应。她此刻哪里还有看电视的心情,吩咐高健去办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了,半天也没个回信。别说消息了,连高健的电话也是怎么打也打不通。她看着那小品如坐针毡似的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思来想去还是先去事先同高健约好的地点看看。高敏一边想着一边将东西胡乱地收进皮包里,头发妆容也一概顾不上了,埋着头就往门口冲。正巧这时候叶馨爱从楼下雀跃地冲了下来,急急地准备出门,同她撞了个满怀。“哎哟,”高敏被撞得倒退两步,有些恨恨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叶馨爱的额头,“怎么还是那般急吼吼的模样,半点斯文模样没有,以后嫁到了盛家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听见高敏的责骂,她不置可否地吐了吐舌头,聪明地将话题转开:“妈,您也要出门啊?”
“废话,”高敏本来心里就悬着事情,说话也有些没好气,“不然我拿着包做什么。”
难得叶馨爱也未同她置气,只是“哦”了一声,留下一句“那我先走了”便急急慌慌地出了门。高敏瞧着她丝毫不稳重的举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自语道:“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倒是怎么办才好。”
然而她正准备出门之时,秦姨突然在身后叫住了她。“太太,先生有事找你。”
这么说来,自从上次叶盛年在庭院里对她动怒,还同她分房睡后,便鲜少再和她说话,连吃饭都是叫佣人端到他的房内,独自用餐。这时候不明不白的,她也不知道叶盛年是为着哪番缘故叫上自己。若是平日她倒还会添上几分欣喜,可如今眼目下自己却有格外要紧的事情,面对男人的呼唤便觉得有些烦躁。她蹙着眉头,手里的皮包还不肯放下随口问道:“盛年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秦姨摇了摇脑袋,看起来并不知情:“先生只是叫太太过去,别的话什么也没多说。“我知道了。”
高敏的心里不禁有些慌了,步子走得快要生风,两步并作三步地上了楼,连门都没敲一下,便旋开把手走了进去。只想快快将叶盛年应付过去,好出门同高健会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消散不去的药味,兴许是叶盛年长期服药的缘故,让人闻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叶盛年半躺在床上,不停地发出咳嗽声来,仿佛要将心肺都一并咳了出来。高敏皱着眉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躁意,低声问道:“盛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到女人的声音,他却像什么都未入耳一般,眼都没抬一下,嗓音有些发哑地问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冷不丁地问起自己的事来,高敏倒有些反应不及,本就有事隐瞒着叶盛年,这时候被一问,不禁答得有些吞吞吐吐:“就是.公司里有好多的事情,还有馨爱也让人不能不操心。”
这番答话,叶盛年却没什么反应,胸口因为咳嗽而不断起伏着,抬眼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半晌冒出一句:“拿着皮包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情要办。”
高敏被那目光看得心惊,下意识地避开,不敢同他对视。“不用去了。”
叶盛年直截了当道。高敏被这话堵得莫名其妙,叶盛年把她叫来也好,说的这些话也好,都叫人摸不着头脑,有些气急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我的出行都要限制吗!”
“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叶盛年压不住喉咙里的痒意,又咳嗽了两声,“少在背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