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晨心这一猛地出现,叫在场的两个人登时愣住了。其实盛行禹还有很多话想问,你昨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同谁在一起,怎么也不和自己联系一番也好叫自己宽心,然而一肚子的话还未开一个头,便被霍晨心开门的动静打断。而叶安然怔怔地瞧着这个水灵灵的女孩,心里也有几分困惑。按说盛行禹也不是那般浮气不知检点的男人,这会儿子怎么将一个女孩留在了房间,难不成是有着别的什么缘故。别说她,其实霍晨心也在暗暗地揣测着这两人的关系。她是盛行禹的女朋友吗,还是妻子,说起来自己竟没有好好问过男人一番。不过也是,突如其来的一场事件才将她同盛行禹牵扯在一起,怎么可能猛地问起那般私隐的问题来。三人之中倒数盛行禹最为镇定,他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就在那几秒对视后,内心飞快地揣度了起来。他随即向叶安然介绍道:“这是霍晨心,霍小姐。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讲。”
然后偏头又朝霍晨心微微笑道:“这是叶安然。”
盛行禹的介绍简洁而又没有多余的信息,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眠太过困倦而不愿多说,还是本意就是如此。然而就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霍晨心觉察出不一样。他同叶安然说的那句“之后再慢慢跟你讲”隐隐透露出两人之间亲近的关系,然而之后向自己介绍女人时,却除了名字再无其他,没有将两人的关系说透,倒显得有些疏离。霍晨心安静地瞧着,心里却已经有了结论,兴许从前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现在因着什么缘故而产生了距离,但不论怎样两人透着的那股默契劲儿让她看着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悦。叶安然侧头瞧了一眼男人,又将目光转向了不知为何有些气鼓鼓地盯着她的女孩,轻轻点头报以了温和的微笑:“你好。”
她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是为着什么缘故将女孩留在自己的房间,盛行禹做的一切都是有自己的理由。他不是那般浪荡浮气的男人,她一直都知道。霍晨心眸子里透着一丝气恼,或许还有几分不甘心,虽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但也只能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你好。”
“怎么突然没了精神?”
盛行禹瞧出些许不对,关切地问道。他看到的不过是表面,那深层次的东西却半分没有发现。“没什么。”
霍晨心只是摇了摇头,牙齿轻轻磨着嘴唇,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快去收拾一下,很快就要到岸了。”
他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着,以为她还在担心昨晚的事,随即宽慰道,“没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霍晨心咬着嘴唇,在听到男人的话后,眸子微微地闪动了几下,但随即在对上叶安然目光的瞬间暗淡了下来,避开眼神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将门掩上。女孩的一干小动作都被她收入眼帘,直到门被掩上才转身面向盛行禹,双手抱着手臂缓声问道:“大圣人,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的?”
对方有意调侃,男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轻轻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小声一点,别叫屋内的人听见生出什么误会来。盛行禹笑得颇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找你的时候误打误撞遇见的,哥哥欠了债要把妹妹抵押给债主,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干脆就叫她到房间里躲一躲。”
“还有这种事?”
她显得有些不敢相信,倒是这般明晃晃地做交易,还是在顾市名的地盘上,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估计那群人还在船上到处找她,怎么能不叫人担心,”他摇了摇头笑得苦涩,“话说回来,这一晚上你都去了哪里?我把这船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连个人影都没寻到,差点以为要到海里去找了。”
男人分明是打趣的话语,然而叶安然听到耳中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的确是在那海中,还差一点就这般葬身大海,再没有呼吸这清新空气的机会。瞧着女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忽地暗沉下来的脸色,他隐隐猜到或许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不妥之处,随即揉了揉女人的脑袋关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告诉盛行禹吗,其实关于这点她一直都有些迟疑。若是告诉了男人,恐怕就是要将他一并牵扯入其中。她甚至连谁将她推入海中,又是受什么人的指使这一干信息都还未能得知,要在这种情况下将对方拉扯进来,她害怕会给对方带来未知而又可怖的危险。然而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盛行禹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温和而又不容置疑道:“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任何事情都不要瞒我,告诉我让我跟你一同分担。”
就算做不了情侣,就算最后她不会嫁给他,但她也始终是自己心里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自然义不容辞地给予帮助。他的话里带着沉稳,充满了十足的笃定,叫人分外心安。盛行禹便是这样的人,谁都不能扔下不管,只要是瞧见的事情,都忍不住要搭一把手。就像屋子里的那个女孩也好,虽是素未相识,但还是在看到她有难时伸手给予了她最温暖的帮助。当然,对自己稍稍不同旁人的态度,叶安然也是有几分察觉,况且两人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能让男人坐视不管。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是要将心中的郁结和昨晚受的惊吓一并吐出来,随即将事情缓缓说了出来。“昨天你走后,我独自站在甲板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把我推进了海里,差点没命,若不是有好心人出手相助,我现在恐怕就已经成了深海里的一具尸体。”
她微微低垂着眼眸,仿佛昨日的情形还在眼前一点一点回放。“你有没有受伤?”
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盛行禹也禁不住有些诧异,将女人上上下下看了一番问道。叶安然摇了摇头随即接着说道:“后来实在太累就在救我的人房里睡下,忘了同你说一声。”
她的话里省略了很多东西,比如苏斐前来找到自己说过那番话,还有救自己的人其实是席靳城,一干的细节都被她掩藏了起来。半真半假便是最叫人信服。但显然有些问题是避让不过的,盛行禹随即轻轻开口问道:“是谁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