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禹可能会就这么去了。她以后或许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个让她深深愧疚着的男人了,这样的可能让叶安然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惶恐之中。害怕,担忧,自责,心急如焚.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深深地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所以面对着盛夫人的谩骂厮打,她毫无感觉。盛行禹,盛行禹!叶安然茫然无措地看着手术室紧紧闭着的门,嘴唇又一次地被她咬破了,过度的悲伤让她的面容有些空洞起来。蔚靳然见席靳城一个人又要抱着叶安然,还要推开发疯着的盛夫人,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上前扯开了盛夫人,冷冷地说道:“盛夫人,这里是医院,盛行禹先生还在手术室内呢,你想打扰华医生吗?”
这么冷冷的话语才让盛夫人稳定了些情绪。只是看着叶安然的目光依旧很憎恶,像是可以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女人。”
见叶安然空洞的表情,席靳城很担心,以目前这种形式看,盛行禹真的救不回来了,他想象不到怀里这个女人日后会处于怎样的自责愧疚之中,或许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一辈子都生活在对盛行禹的追忆里,深深地埋怨着自己。他很担心。若是盛行禹真的就这么去了,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让叶安然释怀!就在席靳城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叶安然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叶安然的手机,这个电话让叶安然一怔,原本并没有心思接电话,可上面显示的名字让叶安然无法拒绝。“楚月啊,你有什么事吗?”
叶安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只不过仍旧无法掩饰那声音里的苦涩疲倦,虽然是笑着的,可却是苦笑。楚月原先并没有想过再联系叶安然,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自己救了的男人。明明只是一面之缘,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可她就是很担心那个男人的伤势,她努力忍了好几天,还是忍不住给叶安然打了电话。“安然,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嗯,就是盛行禹先生他现在还好吗?”
楚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她很少这么关心一个人的,别人总是说她冷血,称她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总之在感情这一块可以说是非人类了。但盛行禹似乎成了一个例外。谈不是喜欢,就是会不自觉地去关心他。而她的问话却让叶安然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哭泣了,嘶声痛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到了电话那头。楚月有一瞬间的愣住,怎么就哭了呢?“安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别哭.”她说起安慰人的话来,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别扭,说的时候也是结结巴巴的。但她是真的有些担心。“我嗯,我没事。”
叶安然想要让自己微笑,脸却僵硬的厉害,“楚月,我没事,是行禹他,他”说到后面,叶安然有些哽咽。盛行禹?那个男人出事了吗!楚月不由得担忧起来,“安然,盛行禹先生怎么了,情况很不好吗,需要我帮忙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已经这么在乎那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了。“嗯,楚月,行禹他在手术室,情况很危急。”
叶安然依旧哭泣着,双手紧紧攥着,声音更是嘶哑着的,“楚月,你是什么血型呢?”
就连叶安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是奢望着一个几乎不可能机会吗!可她就这么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我啊,有些独特,是熊猫血。”
楚月的声音却如天籁一样,让叶安然瞬间激动了起来,她很惊喜又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楚月,是真的吗,Rh血型。”
叶安然追问着。楚月从一开始的好奇,也慢慢地回过味来,“是Rh血型,安然,是不是盛行禹先生需要献血?”
其实她已经能肯定了,只是还是会有一种太巧的感觉。“对,楚月你可以现在来医院吗,行禹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叶安然连连点头,由于太过激动了,说话的音调都有些拨高。席靳城离叶安然最近,楚月的话他也听清楚了,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下不用担忧这个女人会愧疚一辈子了。“好,我这就过去。”
楚月急匆匆地挂掉叶安然的电话后,就直奔车库。“太好了,席靳城,行禹他有救了.”叶安然又哭又笑,紧紧地搂住席靳城,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蹭的席靳城一身的泪水。“嗯,会没事的。”
席靳城一点儿也不嫌弃,他轻轻拍着叶安然的背部,柔声说着,“女人,华医生也说过了,只要有足够的血源,就能确保盛行禹的安危。”
“嗯。”
叶安然用力地点头,虽然还是不停地掉着眼泪,可脸上的笑容很明媚,她抬起头,眼睛都笑弯了,“席靳城,他会没事的,真好。”
盛夫人看见叶安然又哭又笑的模样,再听她和席靳城的那一番对话,隐隐约约知道是盛行禹的事情有了转机,连忙扑了过来,“叶安然,是不是行禹的事情有了希望,是不是,刚刚和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她拉住叶安然的手臂,急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席靳城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推开她,只有他不伤害叶安然,这种程度地拉扯他还是可以接受的。面对这么急切的盛夫人,叶安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点了点头,“嗯,行禹会没事的,楚月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而她和行禹的血型是一样的,正好可以输血。”
“楚月?”
盛夫人愣了一下后,立即问了一句,“是上次救了行禹的那个女孩子吗?”
“嗯。”
叶安然点头。见叶安然点头,盛夫人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和以往的优雅高冷不一样,她这个微笑很真实,叶安然也知道这个微笑不是对着她的。楚月来得很快。可能是刚刚奔跑过,头发都是凌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