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夜来的时候,总裁办公室里面正在开会,一个临时会议,开的匆忙而又压抑。韩黎辰彼时拿着文件的手顿住,睁开眼眸就看到云浅夜一张苍白的脸,从门外推门进来,显然也没有想到办公室里会开紧急会议。跟在后头的秘书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是一眼扫过去,却看到韩黎辰眉心中纠结在一起的痕迹散开,整个人就跟着轻松了,也就不在意什么开会的事。一个人的到来并没有打乱紧急会议,但是不知为何,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偶尔都会有人抬高声音说话。“总裁,这个是下个月竞标用的策划案,刚出来,您看一下。”
秘书将一张合约送过来,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安静的坐在一边的云浅夜,轻声道:“关于叶氏的企业策划案也出来了。”
韩黎辰的脸色波澜不惊,只是手指停止了敲桌子。那秘书眼角勾了一抹笑,想,果然是赌对了,然后将那文件递给韩黎辰,轻巧的笑:“总裁。”
却看到韩黎辰头也不抬起来,点头,扔下两个字:“放下。”
那秘书顺从的放下。彼时,韩黎辰发冷的眼眸扫了一眼四周,淡淡道:“散会。”
一群人立刻起身,也不敢多停留。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云浅夜面无表情地将所有文件都放在自己的面前,连抬起眼眸的瞬间都不会去看他,只有在浑身倦怠的时候,才会微微放松。可眼底里却噙着淡淡的戒备,两人谁都不开口,办公室里安静的让人忍不住抓狂。韩黎辰的目光,落到那一份关于叶氏的策划案上。他的目光顺着策划案飘向落地窗外,是一大片连绵的高楼,偶尔有飞机飞过,就翻滚出一片云彩,韩黎辰的目光最终从窗外收回来,又落到那一份策划案上。有一种压抑的心情,在心脏里蓬发。从她进来开始,他就没有去看过她,可是她的每一个动作,手指弯曲的弧度,偶尔撩起发丝时候的淡漠,还有抬起眼眸的瞬间眼底的薄凉,他都看得清楚。胸腔里燃烧着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韩黎辰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随意敲了敲桌面。坐在那边安静的女人终于向他投来了一束目光,薄凉,清冷,戒备。韩黎辰看的心都跟着凉,薄唇吐出“咖啡”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来别的。云浅夜用手臂撑着,从座位上起来,两腿发麻,一时站不住身子,踩着高跟鞋一路往外走,还没忘记顺手拿过一个杯子。两个人,连一句多余的交流都不想有。走进茶水间的时候,就嗅到一阵淡淡的烟味儿,公司里面不让抽烟,但是总有人忍不住烟瘾,就跑到茶水间来抽。云浅夜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隔层,那里的水最热,刚刚将咖啡泡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一阵更浓郁的烟味。“哎,你听说了没有?说是要跟总裁订婚的那个叶家千金,后来跟总裁崩了,叶家的叶夫人进监狱了,说是参与了一场谋杀案!”
“叶家?就是那个叶梦婷?说是长得挺漂亮的。”
“什么叶梦婷,许梦婷!”
一个吞吐着烟雾的女人靠在墙上,吐了一口气,倦怠的撩起发丝:“不过就是一个小三带来的女儿罢了,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
“是啊,有本事的,现在在总裁办公室里呢。”
就看见一个穿着黑丝高跟的女人挑起精致的眉,伸了个懒腰,一脸的不屑:“听说挺有本事的,在总裁身边睡过很久呢。”
“有个什么用?不到底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么?”
也有人张口讽刺:“听说还是未婚先孕呢,啧啧,孩子都那么大了,那时候得才多少岁啊?总裁怎么看的上她?”
“大鱼大肉吃多了,还不能喝一口小米粥么?”
有人反驳出声,可讽刺的越发厉害:“都是生过孩子的人,活儿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女人八卦起来,真的足够让人崩溃。云浅夜脸色发白,却勉强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拿着手中的咖啡,步履平稳的从最里面走出来。一群女人手里夹着烟,或站或靠,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云浅夜面无表情地拖着咖啡从面前经过,一直到人都走了,才有个女人反应过来,夹着烟啐了口唾沫。“呸,当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还在这儿摆起谱来了。”
却再也没有人在此停留,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尴尬的从茶水间走出来。拖着咖啡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韩黎辰面色清冷的站在她的电脑旁。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算只是站在哪里什么都不做,都足以让人心神颠倒,云浅夜看了一眼,就淡淡的收回目光,把他的咖啡放到他的桌子上,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擦肩而过。韩黎辰已经习惯了她故作冷漠的模样,也没管她是个什么态度,抬手就把她抱在怀里,用了一点力道,将她囚禁在怀里,背对着自己。他被她折磨了一天,无数次忍耐着自己的情绪,到现在,终于忍耐不住。云浅夜浑身僵直,却没有挣扎。可是他抱着就不松手。过了几秒,终于被他身上的味道给逼疯,云浅夜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韩总,我很贵的,你抱一秒,要一千块。”
韩黎辰的手有停顿一秒,继而又收拢了一些。云浅夜沙哑着声音,加价:“两千块。”
小米粥的价钱,有时候也是很惊人的。只是他依旧不松手,甚至变本加厉的抱着他,每一个呼吸都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云浅夜忍不住想要躲,就被他摁在怀里,轻声的念:“你就这么伺候客人么?”
云浅夜就不动了,任由她动作,偶尔总裁办公室外面有人经过,惊讶而又好奇的瞥一眼,又不敢多看,连忙离开。而两个人,却像是拉锯战一样不肯后退。两个相互骄傲的人,都试图让对方收起爪牙,最后只能彼此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