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的顾倩倩，脸色发白，浑身僵直毫无办法，只能抬头，看着面前面带笑意的苏婷，幽幽的念到：“你早就知道了吗？”

否则，也不会在哪个时候开车撞过来。苏婷略微挑了挑眼眸，扫了她一眼，又波澜无惊的看向已经被围起来毫无反抗能力的三角眼，笑得柔和，只觉得事儿已经成了，也就没什么顾忌。“倒也不是。”

苏婷转头，很认真的看着顾倩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一直也不太相信，但是现在，就算我不信也由不得我了。”

顿了顿，苏婷微微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理智罢了。”

苏婷苦笑，周旋这么多天，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她，整个人都变得虚软无力，微微向后一靠，抵着冰冷的墙，冷笑：“现在一切你们都知道了，你们想怎么样？”

“想要怎么做，也该让我知道知道，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也让我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吗？”

她一边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大概是觉得整个人都豁出去了，干脆也就无所畏惧。“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凄惨，顾小姐。”

苏婷一个冷眼扫过去，分外凄凉：“比起我来，你已经算好的了，没有什么比失去性命更凄惨，我侥幸活下来，所以更珍惜。”

顿了顿，苏婷大概是懒得看她，转身示意了一下门口，冷笑：“顾小姐快点走吧，估计现在顾氏找你都快翻天了吧。”

顾倩倩原本以为这一次无力回天，却被苏婷的话震慑到原地，惊在哪里，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他让我走的么？”

顿了顿，又觉得不可能，只是摇头苦笑：“怎么可能，也就是我痴心妄想，他要是真肯给我这么一点在意，事情又何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顾小姐就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么？”

苏婷原本不理她，可昏黄的灯光里，对面的人影太刺眼，苏婷咬牙：“明明都是你自己不知死活，还要怪别人不重视你么？”

她毫不遮盖直刺人心的话，让顾倩倩浑身发颤。“根本不是这样！”

顾倩倩禁不住眼泪都要掉下来，咬着牙吼：“本来根本不会这样的，明明就是她横加出现，凭什么一定要我退让！”

委屈了太久，心中压抑的恨意一下子爆发，顾倩倩分明在哭，可一句句话说的声嘶力竭：“他不在乎不在意我，甚至把自己在意的人用那样的方式留在我眼前，我闹过吗？”

“我是顾家继承人是他未婚妻，有名有姓，凭什么要忍让一个破鞋在我的头上？可是我从来没闹过，我让顾氏入股签合约合作，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帮他！为的就是能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连我的价值都看不到，他宁可把所有的价值都推出去，也要把我拒之门外，哪天的宴会你们看到了，我顾倩倩，从最高的地方摔下来，人人奚落。”

泪水从脸上滑下来，顾倩倩擦的力气都没有，在唇边微微酝酿开来，很苦涩，美丽的女人浑身无力，身体微微向下滑落：“他连最后一点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给我啊——”苏婷被微微震慑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已经无力的滑坐到地上的女人，微微蹙眉：“所以，你就要用这种方式，让她永远离开么？”

顾倩倩听着，竟然跟着微微笑起来：“可是她没死，活得依旧那么好，我最爱的男人依旧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爱着，始终对我不屑一顾。”

深深吸气，顾倩倩微微失神，笑容依旧美丽，只是眼眸里满是凄凉：“我能怎么办？你看，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死了。”

“这么让人嫉妒的爱情，我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了。”

顾倩倩说着，也没有力气撑起来自己，双眸有些凄凉的对上逆光的苏婷，淡淡一笑：“但是我没想到会伤了你。”

阴冷的地下，只有天窗上能透出来一点阳光，只是彼时外面凄清刺骨，苏婷一时之间觉得满心满眼都是阴霾，心脏都被攥的发紧，毫无力气。片刻，刚才过去的人已经将三角眼往外拖，只不过是那么一点功夫，足够他们收拾一个人了，苏婷无力的看了一眼，满是血腥，干脆就不去看，扶着墙往外走。顾倩倩恍惚之间微微抬头，有些愣神，没想到他们就会这样的离开。已经被发现了，为什么会这么放过她？顾倩倩抬头的时候，脸上透着一种绝望而又让人心痛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之下，略微有些惨淡，沙哑的吐出几个字：“你们，放我走吗？”

满屋子的血腥味儿还很刺鼻，三角眼的下场历历在目，顾倩倩觉得，自己的下场不一定会比他好很多。苏婷原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又顿在原地，旁边的人不敢去听他们说什么，干脆赶紧离开，一时之间，不大的地下室里面，只剩下两个女人。一个缩在阴暗的角落满脸凄凉，一个站在台阶上回眸，眼底发冷。片刻，苏婷微微一笑：“我为什么不放你走？”

顿了顿，苏婷状似无意的转过身子，一字一句地说：“要保你的人也有，例如顾家，例如罗家，要让你死的人也有，例如韩黎辰，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你死的人，不是我。”

说不恨她是不可能，只不过，把这件事交给别人的话，也许会好得多，特别是，这件事情早早就答应了韩黎辰，轮不到她来出手。吃吃的笑了一声，苏婷略微有些嘲讽：“顾小姐还是想想怎么明哲保身吧，等你最后一点利益被榨干，罗东卿的手段你也见识过。”

彼时，苏婷走到门口，阴影和阳光的交界处，细碎的阳光落到她的脸上，又一些长发随着风飘了一下，她转过头，因为阳光斑驳，有些看不清地下室里的人的脸色，却淡淡一笑。“毕竟，云浅夜也是他心里的人，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