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向来准确。就在距离公演开场还有三十分钟的时候，戏剧导演突然走了过来，指着楚楚说：“对了，你的角色已经有人替代了，不用你演了，把妆卸了吧。”

楚楚怔住，那张划着女二明艳妆容的脸，此刻变成惨白如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导演，茫然无措：“角色不是早已经定下，公演就要开始了，导演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导演深深的望了眼楚楚，说实话，楚楚是他心目中女二的不二人选，没有人比楚楚更适合这个角色，只是……他摆摆手，催促道：“别浪费大家时间了，把衣服换下来，沉曦同学还等着穿这身衣服。”

“沉曦……”楚楚脸色霎时更加煞白，她五指握紧了慕然的手腕，气的浑身发抖：“你说我的角色让沉曦抢走了？”

沉曦？慕然细眉拧了拧，她记得这个名字，貌似沉曦之前为跟楚楚争女二的角色，还飙过戏，让楚楚吐槽了很久。距离公演还有二十几分钟，突然换沉曦上场……导演摇摇头，心知这对楚楚是个打击，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楚楚僵在原地，明艳的妆容都掩不住小脸的苍白。慕然追上导演，抓住他的手臂：“导演，给我一个换下楚楚的理由。”

导演甩手，脸色不悦：“换谁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什么理由，别浪费我时间！”

“你知不知道楚楚为了这次公演，付出了多少努力！每天抱着她的剧本揣摩角色，每天念着台词……她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导演，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慕然紧紧的抓着导演的袖子，颇有一副“你不给理由，我就不撒手”的架势。导演有些不耐，大力甩开慕然：“年轻人，心性难免浮躁，但在这个圈子混，就要学会，什么人不能得罪，我言尽于此，别在后台打扰大家准备公演了。”

慕然算是听明白了。她扭头，楚楚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双眼泛着红圈，一个20岁的女孩，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慕然心疼，伸出手把楚楚拥在怀里，脑子里搜寻着该如何应对的办法。正在这时，贵宾室的门打开，陈可人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目光扫过后台相拥哭泣的两个女孩时，陈可人身边的一个漂亮女孩走上前，指着楚楚得意洋洋的说：“你快把衣服给我脱下来，别弄脏了我的戏服。”

“沉曦！”

楚楚脸色惨白，瞪着漂亮女孩，双目冒火，“你有本事在演技上超越我，背地里耍手段，算什么演员！”

沉曦冷哼，不屑笑道：“所以你只能一辈子站在舞台下面，看着我们演！”

慕然粉拳紧握，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把那些个小婊砸狠揍一顿的冲动，她冲动，受罚的只会是楚楚。她恨自己的无能。导演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陈可人是当下娱乐圈的天后，是南城艺校的活招牌，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金主助攻。她只需要一句话，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可以否定一个人所有的实力。满腔热血，满腔实力，也抵不过陈可人一句话。陈可人针对楚楚，是因为自己跟顾南琛的关系，还是楚楚刚刚那一句话，刺到了她？“我去一趟洗手间。”

陈可人优雅淡笑，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慕然，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慕然咬咬下唇，看着楚楚那张委屈，满脸泪痕的小脸，她伸手抓住楚楚的手：“衣服别换，好好补妆，今天登台的人，一定是你，我保证！”

说完，她快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追了过去。陈可人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见慕然进来，轻笑一声：“慕小姐，真是可惜了，你的小姐妹现在很伤心吧。”

慕然将门关紧，明眸澄澈，可见几许冷意：“陈天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顾太太。”

陈可人涂着唇彩的手一顿，眼里是稍纵即逝的阴冷：“慕小姐，不要太得意了。”

“你不承认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慕然就是顾南琛的老婆。”

慕然走到陈可人面前。陈可人穿着高跟鞋，慕然的头只到了陈可人的下巴。虽是仰视，但慕然眼睛里爆发出来的气势，足以压下陈天后的气场。“是南琛的老婆又怎么样？顾太太，不要惹怒我，拖累你的朋友，你难道不会觉得愧疚？”

陈可人笑容明媚，状似友好，轻轻拍了拍慕然的肩膀。“顾太太”三个字，从陈可人嘴里吐出，满含嘲讽。似是嘲笑着慕然，也只有她自己，才把这三个字看得那么重要。慕然气笑了，拂开陈可人的手，仰着头，倨傲笑道：“陈天后，你这么做，只会看到我老公，是多么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