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表达自己的心意，虽然刚才还想将这件事暂缓，不要过分刺激到她。可是，却在她的追问之下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在荒岛的时候我并不能肯定你就是钟婉婷，可是当我听到你对鸤鸠说的话，说我是你的男人．．．．．．”叶城珏的脸微微有些红：“我忽然想，就算为你挡子弹也是值得的。那时候，我已经无法顾及你是谁，是不是我的小婷了。事后，你告诉了我来我身边的真正目的，看到你的坦诚，我心里也踏实了——虽然在那时候还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你，担心你会像以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我身边溜走．．．．．．我还是忍不住进一步求证你的身份。结果．．．．．．简直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原来你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你就是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喜欢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说到这里，叶城珏漆黑的眸子变得亮晶晶的，里面跳动着、雀跃着某种动人心魄的光亮，好像全世界的快乐都盛在里面！——是这样吗？她一直是他喜欢的人吗？从最初心动开始，都没有变过吗？欧阳雪鸮的头有些眩晕，心跳扑通扑通加快。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叶城珏说得如此声情并茂，如此情深款款，应该不是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不是吗？看到欧阳雪鸮的神色中带着一丝迷茫，叶城珏深深地凝注着她：“请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就是我的小婷，你在D城的福利院长大，十一岁的时候就偷偷喜欢上我了，在花园的围墙上偷看我，还狼狈的被理查发现．．．．．．”是真的么？她想不起来。可是，对那个花园仿佛是熟悉的。它好像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过，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昨天去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如果一切都像叶城珏说的那样，为什么，为什么和自己的记忆有出入呢？十二岁以前，她不是在F城吗？怎么会成了钟婉婷？“你也许还在奇怪。为什么你的记忆不一样。我开始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后来和戴杰生讨论过，他提出一种假设，既然你就是钟婉婷，却有着钟婉婷不该有记忆，那说明——”她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急促的说：“说明我的记忆被篡改过？那些在F城生活的记忆，不是我自己的？”

“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如果只是单单失去记忆，那应该是对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印象，但是你却说了你的过往．．．．．．只是，你所说的，并没有证据——所以，那是不存在的。”

“证据？什么证据？”

“你说你在F城生活了十几年，总该留下痕迹吧？你住过的房子？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同学．．．．．．这些，我都调查过，都是与你不符合。”

欧阳雪鸮想了想，说：“所以，那些只是我的臆想，是别人强加给我的记忆？”

叶城珏点点头：“这样说来，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欧阳雪鸮闭上眼睛。怎么会是这样呢？虽然十二岁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她是有印象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员，她在一个叫做育才附小的学校念书，有几个关系说不上太亲密也还说得过去的朋友．．．．．．去了美国之后，就少了联系。这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破绽。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她是如何去的朱雀行？这当中似乎少了一环。可是，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难道，这些全部都是假的，捏造的，虚幻的？欧阳雪鸮的眉头越拧越紧，连呼吸都变得不平稳起来。见她这样，叶城珏有些紧张：“不舒服么？头还疼？”

“不是．．．．．．只是，有点乱。”

欧阳雪鸮脑海里像有一千根乱麻，搅在一起，完全理不出头绪。叶城珏说的合情合理，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这个推测如果是真的话，就太颠覆了，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咆哮着冲击她的心湖，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看欧阳雪鸮非常疲惫的样子，叶城珏心中怜惜，有些懊悔自己还是太心急，说了这么多事情，而她身体还没恢复，要一下子接受实在过于勉强。他继续帮她揉太阳穴，语气轻缓：“觉得乱就先不要去想，你的伤虽然不严重，可是也需要好好静养的，不然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嗯．．．．．．我知道了。”

欧阳雪鸮应了一声：“我得好好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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