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部落,是好是坏,这都是一个开端。”
一旁的罗云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一个信使竟然这般伶牙俐齿。转眼间有理有据的说服了众人。所以这才忍不住看了两眼,这仔细一看,才见这员信使,生的端是俊俏,而且身材修长,体型匀称,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仿佛其间蕴藏着大江大河。若是在大唐定然是世家花大精力培养出来的精干子弟。心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若一个简单的信使,都是这种人物,大唐岂会轻易覆灭吐谷浑拓跋部。当下给了魏征一个眼神,魏征立刻心领神会,起身行礼道:“观风使,自古有两军交战,不辱来使的说法,他们虽是败军,但我大唐天威浩荡,也该给予宽容和理解,不如就读一读他们首领的信么,看看他有何等诉求也好。”
崔天叙冷哼了一声,此时此刻,他觉得他观风使附体,这种大权在握,人人的眼神都望向自己的感觉真他娘的好。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这种作威作福的机会。此时此刻,这员小将心中百转千回,既有感怀体验一把观风使的快感,又思索该如何继续演下去、如何演下去的担忧。如果自己真的是观风使该怎么说。当下将那使者猛地一摔,扔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颇有几分高深莫测之感道:“难怪贵部败而不乱,原来是有你们这般人杰支撑,也罢,本使毕竟代表泱泱大唐,让你们这些蛮夷部落三分又何妨?崔天叙念念吧。”
说罢扭头看向罗云生,一脸告饶的神色。罗云生立刻唱喏,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隽秀的字体,整封信,不看具体内容,只看风骨,便知道写信之人,是个心中有沟壑,颇为细腻的人,但字体间布局,整体上又隐隐约约又一股滂沱大气之感。当下开口念头,“大唐观风使亲启,败兵之将拓跋木奇拜上。凉州一战,我部触犯大唐煌煌天威,实属不该。贵使之韬略、贵军之战力,如天神之再世,举世难敌。拓跋部之败,实属理所应当,不自量力。某已使浑身解数,将士亦拼死搏杀,此战之败,实乃天数,非人力所能抗衡。今已悉知。贵使之怒,大唐之怒,心中万分惶恐。然两军作战,各为其主,亦是天地至理,吾拓跋一家,世受吐谷浑王爵禄,岂敢不效死力而战。如今拓跋部死力已效,忠诚已尽,为部落子民虑,愿举族效忠大唐。然,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举族投靠之事,须万分慎重。盼观风使亲临三河桥商议,届时拓跋木奇必煮酒以待,献上举族之忠,虽万死亦不悔。魏征等人越听神色越是古怪,从古至今还从未见过这般无礼的败军之将。投降就投降,搞得磨磨叽叽,还要观风使亲自去招降。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别说他们如今全族几乎尽数在大唐掌握之中,即便是全军处于交战之中,你拓跋部落完好无损,那也不可能。我大唐即便是再难,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魏征冷脸道:“混账!我军击败尔等之后,给你们机会,允许军中将领写信招降贵部首领,本身便是莫大的恩德,贵部首领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莫非以为我大唐儿郎的战斗不锋么?”
那信使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表情仿佛能燃出火焰的观风使,又看了看愤怒的魏征,平静道:“并非是无理要求,首领只是敬佩观风使之才,想以朋友之礼招待一番,毕竟投降之后,便是从属,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是故,此举看似无礼,其实是首领的一番苦心,还望大人莫要误会。”
“呵呵!”
崔天叙冷哼了两声,从罗云生手中接过书信,直接撕得粉碎。“不知道天高地厚,败军之将,也配与本使煮酒论事?”
说着起身,指着那信使说道:“如今是两军对垒,我不斩你,你且滚回去,告诉你们家首领,把脑袋洗干净了,让某去取,贵部的那点残兵败将,本使也看不上,咱们战场上见吧。”
罗云生看了眼依然沉着平静的拓跋部落信使,在看看己方的崔天叙,便微不可察的摇摇头。毕竟是年轻啊,缺了点涵养。看来终究是自己小看了天下英雄。拓跋部的拓跋木奇,从行军打仗的风格来看,就是个有才气,且相当自负的人,想让他臣服,不付出一番努力是不行的。这些日子,并不是没有派遣田猛等人搜寻拓跋木奇的下落,但是这家伙异常狡猾,根本连点痕迹都摸不到。如今送上门来,再不珍惜,怕是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当下付耳,以亲随的身份,小声说道:“大人,正所谓千金买马骨,既然拓跋部落想要见见您,您为何不去一趟呢?他们部落举族老幼的安危握在我们大唐手里,他们不敢放肆的。”
被罗云生这么一提醒,崔天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代入的太深了。自己可不是真的观风使,去一趟又如何,即便是敌人有埋伏,杀出来便是。观风使能看着自己送死不成?自己去一趟,既显得观风使不露怯,又彰显出大唐的威严风范、大国气度,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