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叶家之内一切如常,昨晚对姬流云的抓捕行动并未激起什么风浪,就像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过,其他人没有收到干扰,几位当事人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安叔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火冒三丈,砸坏了两个自己心爱的瓷瓶,然后早早地喊来了叶白。 “安叔。”
叶白老老实实地站在安叔面前,话语中隐隐地带着期待。 “您这么早就叫我来,是有结果了?”
他很想知道,姬流云究竟被打成了个什么样子。 安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脸色逐渐阴沉。 叶白看着安叔自顾自地喝茶水,也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吓到了,试探性地问道:“安叔?”
“哼!”
安叔拿出一叠银票,甩到叶白的脸上。 “我一个小人物,位卑言轻,你的钱我收不起!”
“这……”叶白顿时呆若木鸡,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嫌少? “安叔,只要你能解决他,这些都不是问题……” “闭嘴!”
安叔怒喝一声,直接把茶杯扔到了叶白脸上。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连,明白吗?”
叶白被吓傻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嫌命长!”
安叔冷笑道。“你想死可以,别拖我下水!”
“我……我没做什么啊!”
叶白一头雾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安叔做出这样反应强烈的姿态,他自然是知道安叔是真的怒了,问题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做错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做什么?哼哼……”安叔深吸一口气,鼻子里喷出雷鸣一样的声音。 “你让我对付的那个叶长生,他是一名先天!”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之前告诉我?”
“你想让我替你把一名先天打成残废?”
他大声咆哮着,震得叶白瑟瑟发抖。 说实话,他背靠刑法堂,一般的先天还真不怎么怕,但问题在于姬流云太年轻了,未来潜力巨大,他根本不值得为了一个叶白就去招惹一名叶家新星! 而且,他听说姬流云是之前被叶长风打成重伤后突破的,这种破而后立的天才,更为可怕! “什么?先天?”
叶白差点晕了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啊!”
天可怜见!他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如果早知道姬流云是先天,早就跑得远远的了,哪里敢去招惹? 他整个人都懵了,浑身一片冰凉!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是先天?”
此时,他心中早已没了阴谋得逞的快意,也顾不上嫉妒姬流云的成就,只来得及吓得魂不附体! 他很清楚,一名年轻的先天在叶家之中的地位——说是万众瞩目夸张了,但要捏死他这种后天的奴仆,就像踩死路边的一只虫子一样简单!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姬流云有这么可怕?他为什么要这么丧心病狂地去和姬流云作对啊? “不,我不信……”他拼命地摇着头。 “我还不想死!我该怎么办?”
突然,他眼前一亮:“安叔,你不会把我供出去吧?”
如果姬流云不知道是他在后面谋划的,那一切都好说。 “你可真聪明啊……让我去给你顶雷?”
安叔嗤笑道。 “我明着告诉你,我马上就会和他叶长生见上一面,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和他和解!”
“什么?”
叶白感觉天仿佛都要塌下来了:“安叔,救救我……” 他的人生,突然就变得黯淡无光。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蠢货。”
安叔嫌弃地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叶长生这种人将来报复起来会有多可怕?你让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不,安叔,不要……”叶白泪流满面,瘫软在地。 “谁叫你惹那么大的祸?要不是运气好,这次我也会被你给害死!”
安叔再次怒气上涌。 “我最后告诫你一句,我欠你爹的恩情就此了结!”
“你要么趁早去找那叶长生求饶,要么赶紧去大少爷那里求助——现在也只有他救得了你。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言尽于此,你赶紧走吧。”
他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叶白无奈,只能勉力爬起身,对安叔千恩万谢后离去。 走出大门外,他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又看了看面前的两条路。 是去叶长生那里求饶,还是去叶长风那里求助? 这几乎是个不用想的问题。 他不愿意向自己的仇人摇尾乞怜,而且他跟随叶长风多年,在其面前求情的成功率更高。 “就这么定了!大少爷……一定可以解决掉叶长生的!”
千思万想后,他打好了腹稿,向着其中一个方向奔去。 …… “嗯,又有人上门拜访了?”
姬流云心中一动。 “你就是叶长生?果然有贵人之相!”
大门敞开后,安叔率先笑着说道。 “你是?”
姬流云有些疑惑。 原主人际交往太浅,他连叶家的人都认不全。 “在下叶安,来自刑法堂!”
安叔热情地自我介绍道。 “昨晚是我有眼无珠,派人上门惊扰了你,不知能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姬流云默然不语。 “难道他不肯放过这件事?”
叶安心中一跳,但脸色笑容依旧不减: “唉,说起来惭愧,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
“我受了一个故人之子的蛊惑,才下了这个愚蠢的命令,希望你能就此放过,既往不咎……” 说着,叶安递上一个须弥戒。 姬流云接过来大致看了,叶安还是诚意满满的,哪怕这人占了一个肥差,这次也是大出血了。 虽然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但却正好可以拿给他那个便宜妹妹用。 “好,既然你不是主谋,那这个须弥戒我就收下了,昨晚的事情从此揭过。”
一来他本就没有利益受损,二来以后天象郡大乱,叶家死伤惨重,这些人在他眼中和死人无异,他也就懒得继续追究了。 “多谢……” 叶安立即松了一口气,但又听到姬流云接着说道:“不过,你说的那个故人之子又是谁?”
从犯可以暂时放过,主犯却是不能! 叶安吞了吞口水,背上涌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