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司南久久地凝视着陈米可,终于,弯下腰,轻吻了她的唇。她如花瓣般,带着伤痕的唇。然后,吻渐渐往下。一点,一点,温柔得就如同一声声叹息。陈米可本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只是觉得痛,哪都痛,痛得无所适从,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抱自己,很温柔的动作,温柔而克制,像被包围在温暖的热水里,温柔得一塌糊涂,竟然觉得出奇舒服,连痛都变得减轻了……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头突然又是一阵难耐的刺痛。陈米可彻底地失去了意识。所以不再记得,额头上的轻吻,以及身上的男人,风一般的叹息。陈米可睁开了眼睛。嗯,这哪呢?房子看上去不错,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身上盖着的被子,哇塞,是真的蚕丝啊,少说也值个几万块,待会必须打包带走!不过,这到底是谁的家呢?陈米可坐了起来,朝周围一看,床边的椅子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八几,腿长到逆天,脸也漂亮到逆天,修眉深目,长长的睫毛在鼻翼边投下了两重俊雅的阴影,更显得那张脸立体而深具魅力,雌雄莫辩的感觉。“你……是谁?”
陈米可歪着头问。男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却并没有马上回答。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睛里,翻涌着陈米可看不懂的情绪,乍一看,似乎还有点哀伤的感觉。帅归帅,可惜这人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说起来,她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正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陈米可的小鼻子像小老鼠一样抽动了一下下。嗯,闻到香气了。还是她特别特别喜欢的大螃蟹的味道!果不其然,房门推开,何主管推着餐车,带着一餐车好吃的东西,走了进来。陈米可看得食指大动,可是,还是故意板着脸故作矜持地说:“别打算用美食来堵住我的嘴啊,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陈米可又凝视了何主管一会,忽而认出他来了,“哦哦,我记得你,你不是请我来给你家少爷看病吗?”
她还记得何主管。不过,对何主管最后的记忆,却停留在他出现在诊所门口,请她去治病那里了。关于陈小姐的记忆会出现紊乱,医生之前已经解释过,她会自动删除任何与岳司南有关的片段,然后,从其他的记忆片段里选取一些内容,自动填充那个空白的记忆,类似于电脑里的复制粘贴。所以她忘记了游艇,忘记了安小弃,甚至于忘记了Alex,唯一记得的,是在再次遇到岳司南之前的何主管。那天突然出现在诊所门外的何主管。“他就是我家少爷。”
何主管示意坐在陈米可身边的那个英俊而沉默的男人。“是你啊,你有什么病啊?说起来,我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呢?”
陈米可还是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由衷。男人……也就是岳司南终于站了起来,他转过身,背对着陈米可,手掌紧紧地握住,又轻轻地松开来。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她会再次忘记自己,可是,当陈米可醒来问“他是谁”的时候,岳司南还是有种如针扎一样的痛楚。他们所有的记忆,再次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记忆。只是他的独角戏。而她,再次将他的存在删除得干干净净。“把他带上来吧。”
岳司南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淡淡道。陈米可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位少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啊,不过,并不妨碍他的声音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男声,和他的人一样,自带魅力的声线。正想着,两个保镖押着一个人大步走了过来。是好久不见的吴妈。可惜,陈米可并不觉得自己与他好久不见了,那感觉,就好像两人才不过刚刚分开似的。“吴妈!”
陈米可赶紧从床上跳下去,扑到吴妈的面前,可走近一些后,陈米可又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吴妈一番,“吴妈,你怎么胖了?”
吴妈比记忆中的模样胖了许多,这段时间他被岳司南“关”着,好吃好喝好睡,还有几个保镖陪着打麻将,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吴妈都舍不得让小姐把自个儿赎回去了。“我这不是胖,是天天忧心小姐的安危,所以浮肿了!”
吴妈当然没敢说自己已经乐不思蜀的实话,摸着脑袋,特大义凛然道。之前剃的光头,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寸板,穿着一套宽宽大大的睡衣,看上去跟个胖和尚一样。“明明就是胖了,还不肯承认,哼,一定是背着我偷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陈米可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拉吴妈,想将他拉过来。不过,站在吴妈身后的两个保镖伸手拦住了她。陈米可眸光一闪,就要将这两个没有眼力见的保镖给放倒,岳司南堪堪在此时开口道:“你们走不了,言大队长已经将别院所有的出口都封住了,所以,这段时间,还请两位乖乖地在这里做客吧。”
言大队长,言峥?言峥那个死咬着自己不放的破警察,居然又追来了?“另外,吴妈欠了我的赌债,我现在是你们的债主,你想让他回去,就必须先替他偿还债务。”
岳司南紧接着,又不紧不慢道。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我没钱!”
陈米可没好气道。“我不缺钱,也不要你的钱。”
岳司南还算耐心地回答。陈米可的眼珠子咕咚一转,突然伸手抱住自己的胸口,用看色魔一样的目光鄙夷地瞧着岳司南,“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脑子里在想这种肮脏的念头,我告诉你啊,你也别指望我肉偿!”
顿了顿,陈米可指着吴妈,狠狠心道:“是他欠你赌债,你找他好了!让他肉偿!”
对方虽然是个男人,但好歹也是美人,被美人那什么了,吴妈也不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