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为了操作方便，陈米可不得不脱掉一切潜水装置，将自己固定在礁石上，继续屏住呼吸。就在陈米可为长发美女处理伤口的时候，螺壳那边一阵喧哗，显然是那些人鱼又回来了。它们在螺体里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陈米可她们。于是四散开去，扩大了搜索圈。陈米可不敢耽搁，她用随身的氧气瓶充当心脏复苏仪器，在缝合结束后，再通过插管，对肺泡放气与吸气，事实证明，这样做是有效果的，长发美女终于幽幽地醒转了过来。而寻找她们的人鱼们已经抵达礁石的另外一侧。眼见着就要过来了。“你乖乖地躺在这里，尽量别乱动，我引开他们。”

陈米可尝试着与她沟通，事实上，她的想法也很快地传达给了长发美女。长发美女漂亮的黑色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不用。我可以带你去找你的同伴，你愿意吗？”

陈米可当即想也未想地回答，“带我去！”

长发美女伸出手细长有璞的手，轻轻地握住了陈米可，直视着她的眼睛，而后，陈米可听到了歌声。一直往耳朵里钻的歌声。“你唱的……”陈米可抬头，惊奇地望着对方。原来，她真的猜错了。这歌声，并不是海螺，它源自于思维的颤动，故而音域才会那么广。——准确地说，海螺只是它的扩音器，古人只看见了海面上那巨大的海螺，却没有看见藏身在螺体里的人鱼。“塞壬，我们的名字。”

长发美女静静地望着她，话语声，与歌声一起，绵绵不断地灌入到陈米可的脑子里，“不要去抗拒这个声音，接受它，它是能量，来自于雾海螺夜明珠的能量，非常罕见，人鱼族们为了争夺这股能量斗争了几千年。我们是两个族群，它们是在海底进化而成，是土生的人鱼，而我们来自于大陆，来自于一代又一代基因突变的人鱼后代，你认识的Alex，是我们最后一位成员。他的血统非常古老，他曾为你哭泣，所以，你也有享用这份能量的资格。”

“这股能量能帮助我们超越你眼前的这个世界。海洋在污染，越来也多的海域被开发，我们的生存空间已经越来越小，土生人鱼族们与我们为了更多的生存空间，想收集足够多的能量进行族群迁徙。迁徙到远古神兽居住的地方。那纯净的，广袤的，无边无际的四维大陆。”

“比如说，龙？”

陈米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自然，是依靠思维。年轻医生化身为龙，它带走了唐意。从那以后，即便是岳司南动用了卫星，也无法找到那条龙的下落。它们显然已经没有生存在这个眼前的世界了。可是，四维大陆，又在哪？还有哪片大陆还没有被人类探索到？“是的，比如龙族。可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通道很难打开，每次夜明珠出现时，它巨大的能量都会无意间带走一批人，我们有许多先驱者前往了那个大陆，至今没有人回来。你的朋友们，那两位男性，也被这股神秘的能量带走了。途中会发生什么，我不能回答你，也许困在维度的空隙里，永远也出不来，甚至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未知，那是一个真正未知的世界。你确定要去吗？”

塞壬轻声问。歌声仍然绵绵不绝。那是千百年来，带走水手们的歌声。塞壬的歌声。“是。”

陈米可回答。别说是未知大陆，就算是地狱本身，她也要去把岳司南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