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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回 觉醒之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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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峥闯进了陈家,陈家的姨太太啊小姐啊,全部听到了消息,说是刑警大队长过来了,大家都起来看怎么回事。至于陈美媛,完全就是为了起来看言大帅哥。可惜大帅哥并不搭理人,言峥沉着脸,径直走到刚才陈赌王会见岳司南的那个小厅里。小厅早已空无一人,除了陈美欣的尸体。至于陈赌王与岳司南,早已经不知所踪。陈美欣的死,让众人又惊又怕,岳司南作为头号嫌疑犯,当然遭到了通缉。 再加上陈赌王消失,陈家一时陷入到混乱当中。这都是后话。陈米可离开陈家后,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捋一捋思路,不过,其实最快的办法,还是直接去问吴妈。吴妈肯定知道什么。不过,吴妈还在夜月君那里,可怎么办?陈米可漫无边际地在街头游荡,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去,她仿佛行走在一团真正的迷雾中,身边的行人,甚至于与她对话的小摊小贩,向她问路的陌生人,焉知他们是不是那个邪教的人?焉知自己是不是在另外一个局里?不过,今天晚上的行人似乎很奇怪。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滨城的街道的行人肯定会寥寥无几,可是今天的行人却很多,就算是刚刚听完安小弃的演唱会,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可也不应该都跑到大街上啊?还有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宛如梦游一般的表情,眼神呆滞,瞳孔甚至都没有聚焦。陈米可初时满怀心思,也没有留意到这种异常,此时才注意到。他们似乎都属于无意识状态。陈米可打起精神来,随手抓住一个路过自己身侧的人。对方茫然地望向她。“你是谁?”

陈米可问。对方没有回答,仍然是一副茫茫然的模样。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讲话一样。陈米可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眼珠没有动,始终盯着前方一个点。果然是梦游。集体梦游?梦游的人是不能随便叫醒的,不然,会引发认知混乱,陈米可松开手,没敢继续惊动那人。可是,会是什么导致滨城这么多人都开始梦游了?大街上前前后后的,少说也有几百人。陈米可突然想起傍晚时听到的歌声,安小弃的歌声。安小弃演唱会的转播视频,整个滨城都听得到。陈米可终于明白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歌声里的能量,安小弃的声音音域特别广,超越人类的广度,只是有一些次声波,普通的人类听不见,可是陈米可能听见。和塞壬的歌声有点像,那种透着能量的声线,有种极强的催眠作用。是安小弃让全城人都进入到梦游状态的,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陈米可满心惊疑,深夜的长街上,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走了出来,加入那个庞大的梦游队伍,不过,除了漫无目的游荡的人之外,还有一小撮人,他们选择统一向东边走,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正在牵引着他们似的。陈米可跟上他们,也往东边走去。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众人?这样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人群陆续地走进一家还没有开业的赌场,那是陈家的地盘,不过正在装修,巨大的赌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盏勉强能够照明的射灯。紧接着,陈米可听见一个轻快的声音,兴高采烈地叫着她,“欧巴桑,是你啊。 为什么你还是醒着呢?好伤心,你都没听我唱歌。”

安小弃的声音。陈米可抬起头,看见安小弃坐在大厅二楼的看台上,两条腿穿过栏杆悬在半空中,腿踢踏踢踏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穿着演唱会的公主装,冰雪可爱。“你要把他们怎么样?”

陈米可虽然早就猜到是安小弃,可是当她真正看见安小弃的时候,心还是免不了一沉。安小弃做出这么大的动作,肯定不仅仅是好玩而已。“我要他们帮我完成妈妈你没完成的事情啊。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们一起打开通道玩玩好不好?”

安小弃微微一笑,一副娇憨有趣的模样,“妈妈,你陪我一起玩嘛。”

妈妈?“不过,我们先玩一个猜猜谁是鬼的游戏好了,我做鬼,妈妈,你来抓我啊。时间不要太久哦,因为从现在开始,每五分钟,就会死一个人。现在——游戏开始。”

安小弃丢下这句话,拍拍屁股,站起来跑开了。陈米可正想找到楼梯上去,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突然转向她,用安小弃的语气说了一句,“妈妈,妈妈,我在这里,来抓我啊。”

这幅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比好像被鬼附身似的。陈米可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伸手握住那个女人的胳膊,女人的头却在此时耷拉了下去,从鼻腔、嘴角,耳朵里都渗出血来。女人倒了下去,气绝身亡。——陈米可在简单地心脏复苏后,确定了对方确实死亡后,也不再做无用功,而是转而调查她的死因。果然,是脑出血。大脑的血量突然升高,剧烈而紊乱的思维运动导致了颅内压陡增。梦境干扰。梦境一直是医学里一个空白的领域,世俗的说法,是大脑皮层下面的活动,不过,还有科学家提出过,其实梦境并不仅仅是大脑皮层的活动,它更像是某种灵魂出窍,进入到一个玄学的空间,类似于,类似于陈米可与岳司南曾经被困的那个时间通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理论,梦境是唯一能够直接介入对方思维的途径。安小弃, 将他们催眠为休眠状态,再通过某种仪器对其进行梦境干扰,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甚至于,可以导致他们突然死亡。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已经开始了。陈米可站起身,她环顾着四周,现在场内至少有五百多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安小弃,如果她在五分钟内找不到那个人,那个人就会死。然后,换到下一个目标。可是,在目标倒下之前,安小弃到底在谁的身体里,是完全无迹可寻的。而此时的安小弃的身体,大概已经藏身于一个她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也陷入到某种休眠状态。现在的她,是无形的,变化的,完全立于不败之地。“妈妈,来抓我啊。”

不远处,另一个人又用安小弃的语气叫了一句。在昏暗的大厅里回荡,听得分外渗人。已经又过了五分钟。陈米可跑过去,同样只看到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难道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全部死光?“安小弃!”

陈米可忍无可忍,她大声喊着安小弃的名字,不过,安小弃根本没有搭理她,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安小弃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应该在另一个领域——梦境里。要想抓住这个小魔头,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梦境找她。陈米可没有继续徒劳无功地奔走了,她简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虽然正在装修,这个广场还处于毛坯状态,可是柱子上的瓷砖已经贴好了,为了营造出酒醉金迷,金碧辉煌的氛围,柱子上全部贴上了锡箔,可以权当镜子使用。陈米可就站在了这样的“镜子”前。她能够阻止这一期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自我催眠的方式,让自己也进入梦境。进入这五百个人共同营造的梦境里。然后,抓到“安小弃”这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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