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韩孝的眼睛在忽明忽灭的烛光中晦暗不明,但安想却在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她看见韩孝高大的身躯向自己一步一步毕竟,在烛光中他的影子将自己的影子包围。周围稀薄的空气仿佛要冷冻结冰,安想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迎视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逆光的黑暗中,安想似乎看到他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然后他用愤怒,甚至是悲凉的语气质问她,“你当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哪怕是一点的残存都没有?”
韩孝忽然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险些要将她的皮肤灼伤。安想迷惘的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咬着牙承受着他几乎要将自己骨头捏得粉碎的力道。“你说什么呢,你先放手好不好。”
这样暴戾的韩孝安想从未见过,心下像是漏了一个节拍,紧张却更担心。“放手?我一放手你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对吗。”
韩孝凉凉的笑道。安想隐约嗅到压抑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香气,于是她说道,“你醉了,我先扶你去休息。”
安想挥开韩孝的手,转身欲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刚转身,身后的力道重新将她拽了回来,安想手一松,蛋糕摔在地上面目全非。“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我告诉你,休想!”
韩孝深黑色的眼眸像是有一团火苗在熊熊的燃烧着,安想心下一颤,开始害怕眼前的人。过去她也怕他,因为他总给人一种很严肃很严肃的感觉,但是和现在的害怕不一样。过去,她是存有一种敬畏,现在真的只是害怕,像是兔子看到了大灰狼,却无处可逃。“韩孝,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安想很想摆脱现在的僵局,可是韩孝的手将她抓的死死的,她一点都挣脱不开。啪嗒——灯被打开,被韩孝笼罩着的黑暗世界瞬间一片明亮。有些不适应的眨了一下眼睛,安想才发现,眼前的韩孝,表情远比她在黑暗中脑补的更为可怕。他额角的青筋颤动着,凉薄的嘴唇成了惨白色,而眼睛,是赤红的,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无人的夜里暴戾的嘶吼。忽然之间,安想并不那么害怕了,反而心疼这样的他。她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忽然很想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望进他漆黑的瞳孔,安想仿佛看见了一汪漩涡,汹涌滚滚的要将自己彻底的吸进去。“宋怜,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狂吼的野兽忽然安静,受伤的眼神让人怜惜。安想听着他将头靠在自己肩头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心里一莫名,很不是滋味。但她不愿意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推开他,只任他靠着,任他抱着,直到她最后再也支撑不住他沉重的身体。“管家。”
安想艰难的扶稳韩孝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可是安想喊了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了,而他们的房间,在宅子的另一端,和主宅是分开的。无奈,安想只能够凭一人之力将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的韩孝背上二楼。当她使出浑身解数将韩孝安置好以后,她险些虚脱。疲惫的从二楼下来,她还得将满地的狼藉打扫一遍。看着地板上面目全非的蛋糕,安想心疼极了,这可是她花了好些功夫才做出来了,竟然就这样报废了。安想小心翼翼的将蛋糕从地上拾起,然后万分不舍的却还是扔进了垃圾桶。忙完了一切,安想煮了茶给韩孝送去。宿醉可不好受,他明天总不能顶着头疼去上班。“宋怜,你回来……”迷梦中,韩孝始终叫着这个名字,安想心里忍不住吃味。现在照顾他的是她好不好,真是没良心的家伙。让韩孝把茶喝下以后,安想帮他擦了擦脸,然后起身正要走,谁知韩孝却猛地睁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安想吓了一跳,一面安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一面为他盖上被子。第二天的一大早,安想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只是因为担心某人今天可能会头疼胃会难受,于是她特地的熬了醒酒汤,还有小米粥。看见韩孝颈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安想微笑着问了一声,“你醒了,头还疼吗?”
韩孝停在楼梯口脸色复杂的望着她,许久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