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妮生日,在城郊的度假村设宴。费妮回国之前,安想并不知道她会这么的火,因为她对国外的时装名模知之甚少。而今天,盛大的场面堪比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红毯从度假村的门口一直铺到内厅。停车场各种豪车停的满满当当,来的人也都是各行各业颇具知名度的人物。安想这一刻才发现,对于费妮的了解,她是那样的匮乏。“安,你来了。”
安想一下车就看见了盛装打扮的费妮,那身酒红色的深V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嗯。”
安想轻轻点头,视线环顾四周,面色略显惊讶。她不知道回来这么多的人,甚至还有媒体,那些摄像机的闪光灯晃晕了她的眼。安想许久不曾参加这样的场合,也很久不曾在电视上露脸。可曾经备受关注的安氏继承人,并未被媒体淡忘。“安小姐?”
安想正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小憩,身后一道略显吃惊又略带不确定的声音叫住了她。安想一回头,一架摄影机已经横在了她的面前。她对此有些抗拒,所以眉头轻蹙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开。“真的是你!”
那名女记者震惊之后一脸的欣喜。安想礼貌的微笑,心里寻思着如何借口抽身。在安氏九死一生的今天,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要接受采访。更重要的是,她抗拒镜头,抗拒那些字句尖锐的提问。“安小姐,听说安氏幸有贵人相助才转危为安,方便透露那位不留余力帮助贵公司的是谁吗?”
八卦记者开始开炮,安想却是微微一怔。原来外界还不知道是韩孝在帮助她……心底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敛去眼底的复杂神采,安想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是来参加好友生日会的,不想谈工作上的事情。”
安想以为,既然韩孝都不曾向外界透露,那么她也不应当多说。他应该是怕费妮误会吧,毕竟他们现在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不理会身后记者的反应,安想兀自离去,眼底的一抹落寞被她额前的碎发挡去。宾客满座的时候,安想恨不得将自己变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角落里……但是,不管她如何的缩小存在感,总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将她盯得死死的,一刻头不曾松懈。当所有人都聚在大厅谈笑风生的时候,安想一个人躲在被窗帘完全挡住的阳台。月色很美,但无人欣赏所以显得冷清。身后清脆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踩着地板所发出的声音,安想以为是费妮,微笑着转过身,话还未出口,笑容已经僵在嘴角。来的人不是费妮,而是许蔚然。“这么热闹的夜晚,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怎么,看着他们卿卿我我伤心了?”
许蔚然握着一杯红酒走近,她的身上有浓郁的香氛味道,安想闻着想打喷嚏。“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清楚许蔚然来者不善,但安想不想搞砸闺蜜的生日宴,于是转身欲离开。“安想,你就别装了,你喜欢韩孝。”
许蔚然拔高了声音,满满的笃信……和嘲弄。“我确实有心上人,但不是他。”
身侧的双手握了握,安想口吻淡静。她察觉到心口涌上的那股悲伤,不可名状。话音落下,掀开繁复的窗帘,安想还未来得及掩藏眼底的伤,却撞入了一双深沉的眼眸。呼吸凝滞,她木纳的看着眼前笔直的身影,喉头动了动,却未发出一个音节。韩孝的脸很沉很沉,一双清冽的眼眸,沉寂中带着森森寒意,令人难以直视。安想身体僵直却努力的想要表现得自然,所以她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韩总……”韩孝的视线越过她看到了倚靠着栏杆的许蔚然。“嗨,恭喜你了。”
许蔚然举杯,朝着韩孝落落大方的微笑。对于费妮和韩孝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她竟然能表现得这样云淡风轻。安想惊诧,只是因为她未曾看见韩孝带着她离开以前许蔚然眼底的森然冷光。被韩孝突然强行带走,安想十分恼怒。她用眼睛瞪着他,愤愤道,“你干嘛!”
他过于粗鲁的举动在她的皓腕留下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吃疼的揉着手腕,安想没有注意到韩孝的视线在触及她手腕的红肿时的那丝心疼。“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
韩孝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安想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紧的皱起。她不料韩孝会把她告诉许蔚然的话听了去。她哪里有什么心上人,被宁泽熙掏空了的心至今都未完全的愈合,心都是不完整的,又怎么能装得下一个人,就算是有,也是那个逆光中像天使一样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拯救她逃离深渊……“我有没有心上人,或者心上人是谁,都不关你的事吧。”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安想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没有料到自己竟会负气的在韩孝面前这样说话。只见,韩孝那张本就阴郁的脸更加阴沉,安想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脊背都凉了。下一秒,她细削的肩膀被韩孝的大手握住,然后一点一点的用力,像是要把他掐碎。陡然,肩膀的疼痛消失,安想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那双眼睛,邪魅异常,让安想刹那间觉得刚才看到的他的愤怒都是幻觉,而眼前的,才是韩孝真实的反应。“当然有关系了,韩太太。”
薄唇亲启,韩孝刻意加重了后面的三个字。安想怔了一下,竟觉得双颊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她的尴尬让她想要落荒而逃。“一纸契约,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
安想瘪瘪嘴,说出了事实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嗯,那倒是,那你要把契约的事情告诉你的心上人?”
韩孝眉峰一挑,一脸促狭。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安想的心狠狠的坠了一下,手指在裙边握紧。“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垂下眼眸,将失落藏好,安想很平静的回答。“嗯,很好,那你要怎样解释你的婚姻,我比较好奇。”
韩孝顿了顿,继续道,“我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是很难不介意你爱着他的同时却嫁给了另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