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在安想的心里头,宁泽熙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却在她的心口留下了一条不可磨灭的疤,让她从今往后对待情感都如履薄冰,恐有一个不慎,再一次的跌入万劫不复。“安,韩孝不是宁泽熙,他是一个值得被爱的男人,只可惜他爱的那个不是我。”
费妮眼底,忽然之间填满了沧桑。或许,这些年的追逐让她疲惫了。但是放弃对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执着,或许是一种解脱。“如果换做是其他的女人,哪怕是拼了命我也会搏一搏,可偏偏是你。”
敛去眼底的微光,费妮顿了顿,恢复一如初见的天真烂漫,她抱着安想,声音在雀跃,仿佛真的不伤心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人都幸福了,我就会幸福,所以安想,你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这是我的祝福,也是我唯一能做的让步。”
反手抱住费妮,将脸埋进她的头发,安想终于湿了眼眶。可恶的狒狒,为什么要这个煽情,害得她都流眼泪了。两人从小到大难得没有打闹的时光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那猪八戒背媳妇版的童话,安想听着也真是醉了。她家狒狒,当真是猴子家养的逗逼。“嗯,好。”
费妮剪短的两个字后挂断了电话。但是,刚才煽情的氛围被如此喜剧的铃声一闹,荡然无存。眼睫上泪迹未干的安想强忍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眼看就要憋出内伤,费妮没好气的扔过去一个枕头,然后白了她一眼。“这铃声,太有喜感了。”
接住飞来的枕头,安想索性笑得岔气,眼泪比刚才更汹涌,只是性质不同,刚才是感动,现在纯粹是笑得太用力。“这是我男神的歌,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说道男神两个字,费妮立刻变成了星星眼,沉浸在无限幻想之中。安想恶寒,“狒狒啊,你花痴到令人发指,顾小暖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我是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事物都怀有一种崇敬之情……”费妮双手合十,陶醉至一种忘我境界。安想已无力吐槽,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神啊,收了这妖孽吧。“欸,问你个问题哦。”
费妮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说。”
安想将高冷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你和许蔚然是不是已经交过手了?”
费妮的大眼睛眨呀眨,眼睛里面折射而出的是满满的求知欲。“不算是吧……”安想思索一番,得出结论。“什么叫不算是,我可听说她被你打到住院。”
费妮一副‘你瞒不过我’的表情。“是她自己摔得,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做。”
安想一副我比窦娥都冤的表情。“好吧,姑且信你。”
费妮挥挥手,大度道。费妮当然清楚安想不可能为了争风吃醋而把许蔚然打到住院,她之所以问,还是因为她担心,担心她不在安想身边的日子,安想是不是还像小的时候那样,总是被欺负,并且忍气吞声。“怎么忽然问起她了?”
安想一脸惊异的望着费妮。“最近我在代言许家的一支广告,刚才的电话就是许蔚然打来的。”
费妮不紧不慢的解释。“所以呢?”
安想挑眉。“许蔚然不知道我两的关系,说了你不少的坏话。”
费妮瘪瘪嘴角。“随她去吧。”
安想无所谓的耸耸肩。“安,许蔚然那个女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还是小心一点。”
费妮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觉得不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四月。南风过境,天气渐暖。顾小暖一大早捧着厚厚的一沓资料来到安想的办公室。这几天,堆积如山的文件看得安想是头晕眼花,她都觉得自己脑细胞要不够用了。用手指摁了摁太阳穴,头疼稍稍缓解一些,安想抬头,看见顾小暖还站在原地。“还有事?”
安想问,一边拿起一沓文件一边问,她手中握着的笔飞快的在尾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安,你让我查得神秘股东有新的进展。”
顾小暖的表情有些严肃。安想手中飞舞的笔一顿,目光汇集在顾小暖身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那个神秘大股东是在你父亲过世后才存在的,而近几年,他所掌握的股份一直在流失,具体流向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顾小暖顿了顿又说道,“安,听说你父亲的死……”顾小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想的脸色,唯恐自己的话会惹安想回忆起不好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安想脸色一白,语气却很镇定。如果顾小暖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安想握笔的手难以控制的在颤抖。或许是父亲选择死亡的方式过于惨烈,安想至今记得那被鲜血染红的画面。他飘摇的身体站在二十一楼的阳台摇摇欲坠。而下面,警察和围观群众水泄不通。她站在楼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是他听不见。因为喧闹的人群将她的呐喊统统淹没。底下的人越聚越多,记者在不停的拍照,路人议论纷纷,但他们的神情是一致的,一致的冷漠。安想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从二十一层坠落,飘摇的身体像是一片枯萎的叶子,绝望而孤独。一声巨响,父亲的身体砸在了一辆警车上,面目全非。充满了血腥的记忆再一次涌上脑海,安想感觉到胃里的抽疼,然后想吐。“呕……”冲进卫生间,安想干呕了好一阵子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安想将脸没入冷水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能有片刻的冷静。“安,你干什么啊!”
顾小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洗手间,心惊不已的将安想拉离水池。“安,你怎么了?”
扶稳安想,顾小暖面露忧色。安想脸上的水滞顺着她的轮廓滑入脖颈,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分明是冰冷刺骨,她却像是没有知觉,牙齿紧咬着嘴唇,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