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清冷“我不记得我的母亲何时还为我生下过弟弟。”
“住口!”
始终沉默的韩清远一脸怒意。“韩孝,最好不要屡屡挑战我的底线!”
韩清远冷凝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韩孝身上。韩孝冷笑了一声,似漫不经心的口吻,“我不知道母亲竟会是你的底线,你是为了什么那样的害怕我提起她,怕让人知道你的忘恩负义?还是怕你的小老婆伤心?”
“放肆!”
韩清远怒不可竭,双眸猩红,扶着轮椅的手都在颤抖。韩孝全然无视他的愤怒,眼中的笑意更冷几分。他所谓的父亲是他这一生最痛恨的人,这一生都不能原谅的人。因为始终记得,母亲是因他而死的。“如果我是你,与其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看着韩清远青紫的脸色渐渐惨白,韩孝心头有过一丝快意,报复的快意。他曾经在母亲的墓前发誓,这一生都要让害她的人不得安宁。忽然,付梅惊呼一声,“清远!”
韩清远双眼翻白,像是喘不过起来,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病房陷入骚乱,而韩孝至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安想下班回到韩宅的时候宅子里空荡荡的。管家不知道去了哪里,韩孝的电话始终显示为关机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雨天气的闷热,安想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和烦躁。墙壁的挂钟已经指向夜里的十点,管家没有回来,韩孝也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子,使安想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许多恐怖片里的画面。窗外雨越下越大,遥远的方向,没有一丝灯光。冷风呼啸,有着一种蚀骨的寒意,楼上未关的窗户在强风的吹动下猛力合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安想赶紧上楼查看,却见窗户的玻璃竟然被打碎了,留下了遍地的残渣。她拿了扫把欲将碎玻璃渣都清扫掉,却在拾起一块碎片的时候割破了手指。醒目的鲜血让她焦躁的心更加的不安了。韩孝还没回来……找出医药箱,简单的将伤口包扎后,安想找到了管家的手机号码。用手机拨通那一串数字,空气仿佛凝固了,她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喂?”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管家冰凉的声音。“我是安想……”握紧手机,安想急急道。“夫人?”
紧接着那边是一阵沉默。“刘姨……韩孝他还没有回来,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安想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少爷?我今天回老家了,或许少爷是去了朋友那里。”
刘姨沉吟片刻,声音才迟迟的传来。“朋友,他的朋友我只认识立扬,可是我问过立扬了,他说韩孝不在他那里,现在这么晚了,他的手机又打不通,会不会……”“夫人!”
管家厉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感到害怕可以去朋友家住一晚。”
呃……是因为她一个人感到害怕所以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吗。也许是吧,安想挂断电话,心中无比凌乱,不安的情绪将她完完全全的困住,挣不开,逃不掉。忽然,啪嗒一声,视线一片漆黑,耳边只剩狂风肆虐的声音。安想一个机灵,浑身的汗毛都战栗着。将自己蜷缩在墙角,狠狠的将自己抱紧,她竟是如此的恐慌,如此的思念一个人。他会在哪里?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如此的依赖他。一道惊雷,划破死寂,划破黑夜,印出安想蜷缩在墙角颤抖着的身影,印出她惨白惊惶的脸。她仿佛听见了一声一声的哭声,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若隐若现,时远时近。头疼又开始犯了,就像是要炸裂一般。她的脑海有着破碎的画面,一个女人,一个男人,漆黑的夜晚,雷雨交加。女人蜷缩在墙角嘤嘤哭泣着,一双有力冰凉的手狠命地将她拖住,无论她如何的反抗,如何的挣扎,都无济于事。黑夜里,她仿佛看见了男人赤红的双目,还有嘴角阴鸷的笑意。那个男人,像是一个住在黑夜中的魔鬼,将女人扔在床上,狠狠的撕裂……那一刻,女人的惊恐和此刻安想的感受如此相似。楼下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惊扰了墙角的人。她轻轻抬起埋于双膝间的惨白小脸,一双泪迹斑驳的眼睛在漆黑里小心翼翼的搜寻着,带着不安,带着惶惑。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空荡荡的房子内产生清晰的回声。安想吓得忘记了哭,也忘记了头疼。她的双肩不停的颤抖着,心脏因承受着巨大的恐惧而狂跳不止。好容易找回了理智让自己冷静,她拾起地上未收拾干净的玻璃片,牢牢的握住,即便是玻璃片锐利的棱角刺破了掌心她都不自觉。门被打开的刹那,她像是受了刺激,狠命的将手中的玻璃片向来人刺去。“是我!”
半空中,手被架住,疯狂的安想瞬间变得安静,然后手一松,那块玻璃的碎片从掌心滑落。像是有着某种感应,灯亮了,世界也跟着亮了。那曾试图在黑夜中禁锢她的野兽落荒而逃。定定的望着眼前那张无比清晰的俊逸容颜,安想听见心房的某个角落坍塌的声音。双腿一软,险些就跌在地上,幸好韩孝眼疾手快扶稳了她。“还好是你……”倒在韩孝怀中,她苍白的脸上展开一抹笑。这一刻安想是脆弱的让人心疼。韩孝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看见她紧紧攥住他衣襟的手血迹斑驳。将她的掌心掰开,血肉模糊的伤口映入眼帘,触目惊心。“怎么伤成这样?”
韩孝看着脸色惨白的安想,心口微微的抽疼。他知道她害怕打雷,他应该早点回来的。是他的错。“我害怕。”
床上的安想看起来很疲惫,双眼轻轻的闭着。“不怕了,有我在。”
伸手温柔的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他轻声地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