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人皆是愣了愣,云溪心中更是万分懊恼,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说出口了呢!她忙垂下眸,尴尬地不敢去直视眼前的男人。“呵。”
傅云修反应过来,低低笑了笑,良久才说道:“或许曾经有过,或许此刻正有着。”
慢着,待她将此话捋捋,或许曾经有过,或许此刻正有着……是说他现在对她动心了吗?不过,怎么可能!云溪撇撇嘴,说:“我倒是相信你前半句所说的,至于后半句嘛,我怎么觉得那么的不可信呢?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你为何不告诉天下人,我云溪是你的妻?”
说着说着又绕回了最初的原点,云溪自知说错了话,当下闭口不言,反正她也不是那种贪恋权贵的人,傅云修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时机未到,等到了自然可以说。”
傅云修心里也是有顾虑的,为了大昭,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必须得决然一身,所以目前无法给云溪和孩子一个名分。云溪追问道:“那我日后可是你的正妻?”
“云溪,不要胡闹。”
傅云修板脸,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总是一味的无理取闹,况且,以云溪的身份,做个妾侍才不会落人口舌。只是有一句话他从未说出口,他不会立她为正妃,但是他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侧妃。“呵。别恼,我只是逗你好玩罢了,放心吧,就算你日后娶了哪家的女子为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到时候我会带着越儿离开皇室,离开大昭,去过我想要过的生活。”
头一次在傅云修的面前提起离开二字,以前总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他发现。听着傅云修刚才那短短的几个字,云溪竟觉得胸口一疼,有些难受。“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傅云修皱眉,他知道云溪的性子,宁可为山野村妇,也绝不做权贵之妾,他该说云溪是傻还是太固执?再说了,她和孩子休想离开他身边半步,他的女人,即使是自己不要,也决不会允许别人可以随便碰她。“我知道。”
云溪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上一世,她至少还爱过赵晨明,可这一世,傅云修高高在上,就连让她去爱他的权力也不曾给她。而她也明白,如果她爱上了傅云修,那么她便开始变得卑微了。一想到这些,云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突地蹿了上来,眼前一黑,顿时间天旋地转。“云溪!”
傅云修失声唤道,眼睁睁瞧着云溪瘦弱的身子如同一片凋零的残叶,轻飘飘的落入了他的怀抱,惊起了一地的花瓣。脸色骤变,再不顾忌其它,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足尖点地,飞身上了屋顶,心急火燎地往王府赶去。“都给本王让开,惊玄,快,将皇宫内最好的太医请来!快去!”
傅云修抱着云溪在王府里横冲直撞,吓得丫鬟们纷纷散了开去,谁也没有见过如此慌乱得不知所措的王爷。惊玄自从知道清远在云溪身边后,便回到了自己主子的身边,许久没有云溪的消息,没想到刚一见着就出了事,不敢耽搁半分,当下使足了轻功往宫内冲去。“太医,你可瞧出些什么没有,她是怎么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屋内气氛凝固,压抑的让人喘过气来,太医正在认真地给云溪把着脉,一旁的丫鬟们临危待命,唯一傅云修焦急不安地绕着床畔走来走去,眉头上的阴云始终无法散去。半晌,太医终于有所动静,傅云修赶紧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太医。”
年纪颇长的太医见摄政王一脸焦急的样子,便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有些话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傅云修见他那样,心里头一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你倒是说说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回王爷,据老臣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姑娘怕是中了一种名为青丝的毒了,且毒性较大,目前是无药可解啊。”
太医缓缓说道。“什么……”傅云修不可置信,他一把拎住老太医的衣领子,浑身散发着怒气,咬牙喝道:“本王可不管这毒到的底有多狠!本王只相信,既然有毒药,那么世界上就一定有解药!若是你救不醒她,那么你的项上人头就看着办吧!”
太医一听,顿时欲哭无泪,噗通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称首:“是是是,老臣一定会尽最大的力气去救这位姑娘,还望王爷莫要心急。”
叫他如何不急?傅云修愤愤地甩开太医的衣领,太医在地上滚了一圈,好不容易艰难地爬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又接着替云溪诊断去了。管他青丝还是白丝,他也一定会想法设法去救云溪的,不过,居然有人敢对她下毒!若是被他查出来了,必要将其千刀万剐。傅云修咬了咬牙,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一大早阁楼上就不见主子的人影,采香原以为小姐是四处走动去了,可是待她将云府里里外外都跑了个遍也没见着小姐的身影,顿时就急了,小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采香急得在原地跺脚,脑海里突然想起清远,于是脚下生风,飞也似地跑去寻他去了。“少爷,少爷。”
采香呼唤着清远,平时不想见着他的时候总是跟苍蝇似的,现在真正要找他的时候吧,又不见踪影。“你在哪儿啊?少爷。”
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采香停下脚步歇了口气,脑袋一疼,一颗小石子咕噜噜掉在了她的脚跟前。“采香是在找我吗?”
清远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采香抬头看去,清远的手里还拿着一颗小石子,刚下砸她的人不用猜便是他。“你快点下来,小姐不见了。”
“什么?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清远收回笑容,从房顶上飞下,见采香一脸正色,一点也不像骗人的样子,也跟着急了。“姐姐还要照看孩子呢,不可能会突然不见了的,除非……”除非是被人劫持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猜想到了最坏的事,清远拉起采香的手就要出府去追查云溪的踪迹,刚走出几步,就见头顶突然凌空飞下一个男子,稳稳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清远下意识就将采香护在了身后,抬眼看向来者,突然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你们可是准备去找云溪姑娘的?若是,便不用找了,云溪姑娘此时正在我的主子身边,她中了毒,太医正在医治。”
说话的人正是惊玄。“劳烦兄台前头领路,我们想要去看看姐姐。”
一听说云溪中了毒,清远和采香二人大吃一惊,采香更是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惊玄思量了一番,想着这二人既是云溪姑娘身边最亲近的人,带他们去王府也没有什么事。于是点点头:“你们跟在我的身后。”
“嗯。”
清远朝他感激地一笑,抱住采香的腰际,使用轻功跟在了惊玄的后头。跟着惊玄来到了王府,清远和采香皆是望着府牌回不过神来,不过他们现在的心思可没有放在云溪是如何认识王爷的上面去了,他们更关心的是云溪现在如何了?“小姐,奴婢来了,小姐你怎么了啊?”
一见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人,采香哭着便扑了过去,声音十分地凄厉。“你家小姐又不是死了,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
身侧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采香愣了愣,这才抹了抹泪水抬头望去。傅云修端坐在云溪的床畔,一眼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儿。采香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只见过几次面,也让人不敢忘却。不仅与小姐一道游玩过元宵,还在游舟那日帮小姐解了围,更重要的是,他是大昭身份尊贵的摄政王!“奴婢给王爷请安。”
采香急急忙忙施礼道,而清远愣在一旁,一时间没搞清是个什么情况。傅云修抬手示意采香免了礼节,他的心思全然落在了云溪的身上。快些好起来,你不就是想要个正妻的身份吗?我依你,都依你。傅云修望着床上眉眼清秀的人,心里泛起苦涩。“姐姐?姐姐?”
清远唤了两声,见云溪一点反应也没有,急得不行,最近这云府的事怎么这么多?先是采香,紧接着又是云溪,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鬼!一连多日下来,解药的事并没有半分进展,因云溪的病情颇为严重,所以暂时将之安放在王府,由宫里最好的太医进行救治。傅云修派人去通知了云耀华和韩月二人,两人得知云溪病重的消息,丢下手头的事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心爱的女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韩月捂着嘴巴失声痛哭了出来,云耀华将韩月拥进怀中,亦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逐渐湿润起来。“娘的宝贝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倒是起来跟娘说说话啊!溪儿!”
韩月颤抖着声音,又不敢去触碰云溪的身体,只得倒在云耀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除了云水,她最疼的可就是这个女儿了。云耀华更是心急如焚,可他不能够在韩月的面前表现出来,此时此刻,他就是韩月的精神支柱。“好了好了,别哭了,办法总会有的。”
末了,转头对着一旁的傅云修恭敬道:“不知王爷可有解决的办法?”
傅云修皱眉,摇了摇头,这几日他已是昼夜不眠地派人寻找着解毒的办法,就连他自己书房里面厚厚的书籍也快被他翻烂了,可纵然是想尽了办法去找,就是找不到有关于青丝的资料,哪怕是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