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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蒙,双眸泪氤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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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茹希失踪的这一夜,钰凌因不知自己主子的去向,被押往了锁魂阁,一直跪到了天亮。冉驭虽没有出来明着处罚她,可房中的灯却是亮了整整一夜,恐怕是彻夜未眠。两件与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被红衣看在了眼里,又如数的告诉给了茹希,顺道再来个旁敲侧击。茹希只觉红衣太过小题大做了,可不管冉驭究竟有没有失眠,她都该去表示下心意,便现学现卖的把从月歌那里学来的羹汤做了一份,送到了冉驭面前,近距离的观察,轻易间就发现了冉驭的疲态,讪讪的说道:“是茹希的错,劳烦门主记挂了。”

“我有说过我记挂你了吗?”

冉驭没看茹希,只是用勺子搅动着半透明的汤汁,“韩茹希,不要总是自作多情。下次你要走,就走远点。”

“我不会走的。”

茹希含笑,或许,在这一刻她可以把冉驭的动怒理解为对自己的关切,哪怕是自欺欺人。“既然来了,我就没有想过走,门主放心,若是哪日找不到茹希了,顶多也是出去个一两天,总会回来的。”

“你……”冉驭不明白茹希是怎么想的,总觉得今日的她好像挺开心的,便抬起头,瞟了她一眼,“你拿佐刹门当你游戏的地方吗?这里不属于你,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

许是累了,他卸下了那凶狠的伪装,平静的对茹希说,“我爱的始终都是韩茹暮,你留下来有何意义?”

“留下来,至少我可以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把你想象成是爱我的男人。”

茹希莞尔一笑,笑得动人,“我爱的是你,又何必在乎你爱不爱我呢?”

风吹起,掠起一缕青丝,遮住了她的眼,似乎还遮住了水眸中浅浅的悲伤。“真是自作多情。若是你受伤了,我怎么向扇舞交代?”

“不需要你交代,如果姐姐回来了,我会笑着告诉她,我很幸福。”

“幸福吗?”

冉驭舀了一勺汤汁,送入了口中,淡淡的蜜香扩散而出,是他最喜欢的蜜枣汤,小小的惊喜冲淡了他喉咙中的苦涩感,“汤很好喝。”

茹希静静的看着冉驭将一碗汤都喝掉了,心头漾起了浓浓的甜蜜,许久,才开口,“我的幸福就是能看着你喝完整碗汤,你喜欢喝,我便天天都做给你喝。”

说着,转了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春意盎然的院子,传出一声清浅的叹息,冉驭放下了勺子,陷入了沉思,变了,一切都变了。他变了,扇舞变了,就连那个被他不齿的韩茹希也变了。时间是把无情的小刻刀,总是在悄无声息间把人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雕刻成其他模样,物是人非,唯有相思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若是做汤之人是韩茹暮该多好?一碗汤,一份心意,为茹希带来了可以碰触的快乐,她的要不多,只不过是想要留在心爱之人的身边,为他烹饪一碗汤,看着他将汤汁喝净。她的手艺不太好,但每天的一碗汤都做的很用心,用心的认真对待,换来冉驭淡淡一笑,她知足了。月歌说的没错,她都情愿留下来了,又何必再隐藏自己的感情?有些事情不试一试,就不会知道结果,纵然她付出了真心,换来的依旧是没有走近的关系,只要能看着他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汤很好喝,你的手艺进步了。”

在喝过汤后,冉驭由衷的夸赞着茹希,茹希已经变好了,他又何苦再去咄咄逼人?若是茹暮回来了,知道他总是羞辱茹希,怕是也不太好。“总该有进步的。”

茹希欣喜的笑道,收起瓷碗,告退了。两个人的谈话甚少,有时候甚至仅有一个眼神而已。一句简单的夸赞,落在她的心里激起了不一样的涟漪,他的赞美是对她的肯定,亦是可以理解为接纳她的开始。心情大好的从锁魂阁的台阶上走下,却瞧见一道蓝色的身影正由远及近的缓缓靠近着,是蓝小蝶。对于这个来自苗疆的女子,她知道的太少,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不知怎的,每每遇见蓝小蝶,都会叫茹希萌发一种想要快速逃离的冲动。蓝小蝶对茹希笑,笑容妩媚,银色的饰品微微晃动,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好听。“韩姑娘又来给门主送汤吗?”

茹希微一颔首,算作回应,对蓝小蝶还以微笑,便擦身离开了。“韩姑娘要注意休息,才是。”

蓝小蝶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子,对茹希好心劝道,可茹希已经走远。目光锁定在那窈窕的背影上,她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笑意,暗暗的问,每天都辛苦的为门主做一碗汤,值得吗?旋即,便重新迈起步子,向着锁魂阁走了去。冉驭心情也不错,抚弄着七弦琴,沉浸在人琴合一的境界之中。风起,吹得花瓣纷纷飞舞,在无数花瓣轻扬的花园中,一袭似乎闪着光的白衣完美的衬托出他的主人的气度不凡。“门主心情甚好?”

蓝小蝶坐在冉驭身边,托起腮,听着他抚出的琴声,在佐刹门中,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对冉驭三拜九叩的人。当然,她属于苗疆,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能适应这些繁文缛节。没有回答的冉驭,依旧闭着眼,陶醉在自己营造的意境之中。心情的好与坏,在这一刻已经被诠释出来了,他还有必要解释吗?“在来的时候,我看见茹希了,她又给你送汤了吧?”

蓝小蝶径自开口,悄悄的将脸向着冉驭贴了过去,她觉得冉驭的面容很好看,每次都有想扳正了,仔细看的冲动。“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听到此话,冉驭忙把眼睁开了,刚好瞧见距离自己不到一寸远的蓝小蝶,略显慌张的把身子向后移了移,只差一点就要碰到她左眼角下的小蝴蝶了,“小蝶,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靠近,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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