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冕玉的。”

“以前师父没提过，没我给我瞧过。”

元子小鼻子一皱，一声轻哼：“这破地方那几个老头，和臭老头一样，没事儿就躲在屋子里捣鼓这个，捣鼓那个，害的我没聊死了。”

“其实我知道师父有个宝盒。”

元子突然侧脸一笑，大眼向着扶柳一眨：“五岁那年，我趁着师父不在，偷偷去翻过，可是没见着有冕玉。”

“那里面有块牌子被一块黄布包着，裹了好几层，还有一只玉瓶子，用木盒子装着，上了好几把锁。”

元子精神一来，一双大眼里尽是精光：“还有本破本子，画了一个人再耍大枪，还有还有，里面有只盒子，我怎么也打不开……”扶柳含笑听着，心里却又是一惊。盒子、武功秘籍、被锁了的玉瓶子，还有那块，黄布！黄，乃是皇室专用，寻常人家，富贵子弟，一旦有人私用了此等颜色，便是大不敬，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那用黄布抱着的牌子，看来，也并非寻常之物。“我还见过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像是本书，但是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元子一声嘀咕。“你识字？”

扶柳一身轻问。元子咧嘴一笑，将小脑袋一晃：”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还会诗经。”

扶柳一笑。“本大爷三岁就能识字，五岁就能念诗词，七岁走步曾文，九岁便是天下第一神童……”元子脑袋又是一晃，小胸脯一挺，很是骄傲。“九岁？”

扶柳一愣：“你何时到的九岁？不是两年之后吗？”

“嗯？”

元子一愣，回过神来，暗自一个吐舌。扶柳一笑，不得不说，几日相处，她对着元子这个‘弟弟’打心眼里的喜欢。“那些字，你可记得，写两个可行？”

扶柳轻笑一问。元子点头一应，身子一纵，脚还未落地，一脚一踢，便将一旁一根树杈踢了起来，握在掌中，就着黄土，几比几划。呼吸间，地面之上，便是多出了几个大字，如同元子所说，确像是奇奇怪怪的符号。“就是这样的子？”

扶柳皱眉寻思。元子点头一应。”

难道……“扶柳一句嘀咕：“是西域字？”

“对了。”

元子突然一声惊呼，将扶柳吓得心里一跳。“怎么了？”

“那小册子上，还有血渍！”

元子一声惊呼：“像是个血巴掌，可那巴掌又有点奇怪。”

闻言，扶柳眉头一皱：“怎么个奇怪法？”

元子将手中半只鹿腿往着扶柳手中一放，两只小手伸出。一掌摊开，面朝扶柳，另一掌卷起，往着食指中端一握：“就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扶柳一愣：“那血掌印食指少了一半？”

元子连连点头。黄布、令牌，异族字，再加上个少了半截食指的血手印。扶柳心里刚平静两日的心湖，便又被搅乱，起了波澜。元子接回扶柳鹿腿，又撕下一大块放到扶柳手中，身子一纵，坐回扶柳身侧，埋头咬起烤肉。半响，扶柳身子一动，却是侧首望着元子，一句沉声：“元子，此刻我说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要牢记。”

元子抬头一脸茫然，愣愣一个点头。“从今往后，关于慈溪、冕玉、你师父的宝箱，还有着慈溪里的一切，你都不能像外间的人提起。”

扶柳一顿，沉声一句提醒“任何人都不能。”

“为什么？”

元子一愣，一脸不解：“师父不是说，慈溪在外面的名声很大，很多人争着抢着，都想要入慈溪吗？为什么我不能提？”

如扶柳所言，慈溪也好，冕玉也好，亦或是元子先前说提几样物什，定是藏着什么秘密。这其中任何一件，说不定，都能牵扯出什么惊天大事来。扶柳如此叮嘱，自然是为着元子安全着想。“溪主说的没错，慈溪在外的名声很大，天下间不少人，都绞尽脑汁想要入慈溪，可正是因为如此……”扶柳一顿，面上肃色更深几分：“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冕玉安全，你不能提，不能说。”

“扶柳是担心你被歹人算计。”

一声轻语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一惊，抬头寻望。树后，一道墨色身影缓缓饶了出来。“展毅？”

“展毅！”

两人一惊，一喜。“你们回来了？”

扶柳纵下大石，疾步到了展毅面上：“路上可有什么意外？”

展毅将头一摇：“并无差池。”

“杨先生和晓风已经回了竹屋。”

展毅面上一笑，眼角扫过扶柳身后大石时，稍稍一愣。心里似惊似喜，脑海中闪过无月的夜色下，水岸旁两道侧坐大石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声轻语：“我是来寻你们的，杨伯说，有话要与你说。”

”是不是我们要出谷了？”

扶柳还未答话，元子一声惊呼，身子一蹦，便到了展毅面前。“差不过。”

展毅一笑，抬眉望着扶柳却是稍稍一愣：“不过，杨先生似乎有话想要对你说。”

扶柳点头一应，眉头舒展，眉间愁思却是未减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