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

金天曦痛苦的道，“你应该恨朕才是，是先帝诛杀了南福王府，而你……”没有人愿意死的，即便是苏漪也是如此，她不想死，正值如花妙龄，可是此刻的他不是已经有了死的意思吗？“我不死，除非你亦一样不选择死。”

城破之后他不再帝王，而是阶下囚，今昔的金匡复是为了替父亲、祖父报仇才处心积虑地谋划近四十年。昔日连先帝都对付不了，即为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地诛杀右武王府感到后悔；又为自己造成的局面感到无措。他又能如何？面对破碎的河山、失去的帝位，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苏漪捧住金天曦的脸庞：“若是你选择死，我便陪你！”

真的希望他可以放弃死去，他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在城破之前逃出皇宫。金天曦不愿面对她如水的眸子，怕自己终为因为她的央求而放弃最初的选择。失去河山的帝王，只能选择有尊严地死去，不能苟且偷生。“天曦，只要你想活着，我自有办法……”金天曦的眼前一亮，沉吟道：“你有办法？”

苏漪肯定地点头。得知真相后，她没有尽快进宫，而是在降龙山庄静呆了近一年，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在兵临城下之时，自己还能相救金天曦。“那你能设法搭救大皇子与长公主？”

苏漪看着榻上被恐惧包围的一双儿女，还有一旁的妇人。脑海中掠过当日与教主夫人，今日的杨皇后的约定，三个条件，到如今她一个还未用。金天曦压低嗓门道：“朕欠慧淑皇后太多，她临终之前要朕善待儿女。漪儿，你若有法能救他们，朕定会感激不尽。”

榻上的妇人听他们说到此处，携着皇子公主近了苏漪跟前。“孩子，快给皇后娘娘磕头！”

长公主年幼，自从得知龙骑军围城，便已经吓得六神无主，随后便是满宫的宫人抢的抢、逃的逃，偌大的皇宫顿时就冷清了下来，寂静得让人感到可怕，以往每日夜幕降临，处处都是华灯高照，而现在除了这幽梦楼，周围的一切都是黑乎乎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不停地磕头再磕头。大皇子站在一侧，高昂着胸口，此刻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淡然地道：“儿臣愿伴父皇左右。”

金天曦听到此处，挥起巴掌，“啪——”重重地击在大皇子的脸颊，骂了声：“糊涂！”

大皇子怔了一怔，他选择与父亲在一起，却被父亲责骂，只片刻，他仿佛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是康仁宗的长子，是大皇子、是慧淑皇后的儿子、是未来江山的主人，所以他的肩上担负着更多的希望。能否如金匡复那般夺天下、帝位，还要为康仁宗繁衍子嗣。大皇子能想明白，苏漪又岂会不明白。怨怨相报何时了，这个帝王真就那么好，自己坐在上面岂保不住，金匡复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又岂会守不住他们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