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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被扔荒山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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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梨白抓了他搭在肩头的手,然后抛出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再缠着我了。”

“阳关道与独木桥也可以在同一条道上,并不矛盾。”

他的语气如同胜券在握的君王一般,倨傲得让她心尖微微发抖,却还是握紧拳头隐忍了下来。画展厅,人并不算多,每隔开一段距离就挂着一幅作品,多是名家杰作,还有从荷半梵高美术馆借调过来展出的《向日葵》,以及莫奈的《日出印象》行行走走,梨白在看画,宁墨在看人,典型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此刻的梨白,便是宁墨眼中移动的风景。行至走廊的尽处,宁墨忽然随手一指,“你能以你专业我眼光,来解释解释这幅画么?”

梨白停住脚步,见到走廊尽头处挂着一幅画,是一位美丽的女孩倒在血泊中,似乎陷入了昏迷,双眉紧皱,胳膊上的伤口还有汩汩的鲜血往外淌。而画的名字叫《自伤》梨白看向宁墨,镜湖一样的眼睛不起任何波澜,“宁先生是否有过自伤的经历?所以才会对这幅画如此感兴趣?”

“那你有没有自伤的经历?”

宁墨不答,反问。“我觉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

梨白浅浅的笑,“不过看起来,宁先生好像自伤得很严重,你这条手臂,该是你自己不想治好吧?”

宁墨瞧着梨白,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这个世界上任何医术高明的医生都治不好我的手臂,除了一个人。”

“你那位安稀北?”

“是你……”宁墨看着她乌黑沉静的眼睛。“好吧,是我就是我,懒得跟你争。”

梨白又是一笑,折回身子往画展的出口处走,不发一语,动作缓慢,直到看到出口处那一缕缈茫的光,才觉得眼睛里像是吹进了沙子,轻轻的揉一揉。画展因地处郊外,空气清新,环境清静,屏去喧嚣的人声之后,梨白茫然站了很久,直到听到身后有人轻轻的唤她“小北……”她才回过神。“好了,拍卖会也陪了,画展也陪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觉得自己成三陪了。”

话落,她下意识地越过街道,朝来时相反的的方向走去。宁墨目送着她远去,她低着头,走过街道,不时地掠掠秀发,姿态静美而安详。他静默了一会,忽然笑意加深,宠溺的摇了摇头。身后的崇明过来,朝宁墨躬了躬身,“少爷,你吩咐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们回酒店。”

宁墨对他的办事速度微微颔首算是嘉奖。然后他带着随从一行人快速上车,驶离画廊。梨白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手里抓着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倔强着不听,对方也倔强着一直拔打,似乎在卯足了力气较量。路过一间装饰典雅的法式廊厅,走进去,点了餐,把手机放在一边,依旧在不依不饶的响着。或许是打扰到其他客人的用餐,责备的眼神纷至踏来,她不好意思的拿过手机,按下了那个来电显示为“医生”的接听健,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听,“怎么样了?”

“情况还不错,目标有上钩的倾向。”

“他没怎么样你吧?”

“没有。”

梨白低头,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午时被他吻过的地方似乎还火辣辣的疼。“那就好,等你凯旋归来。”

电话的那端传来杯子轻轻碰撞得声音,梨白手持手机的手上戴着一串黑曜石手串,她挂断电话,望着面前的菜色,眉头拧成一团,似乎没有吃它的欲望。勉强吃了点餐点,穿过巴黎的街头,回到入住的酒店,梨白这才发现自己包里的钱包,证件,护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都不见了。就连手里那只抓着的手机,都消失得没有踪迹。这算怎么回事?梨白有些揭斯底里,干脆将包里的东西都统统倒了出来,要找的东西却一样都没有找到。去酒店大堂让人开门,说要让她出示相关证件,分明又绕进了一个死局。梨白无耐,出了酒店的大堂,一个人拢着手臂慢慢的走在十月巴黎已经带有寒意的街上。一辆车从她身边开过,溅起路边的一滩水,雪白的裙子上立时粘上一大片的狼狈。那辆车忽然停在她的身边,下来两个人,梨白以为是过来向她道谦的,没想到那两人一个抓她的胳膊,一个抓她的腿,然后一扛,丢上了车。为什么每次在巴黎都会有糟糕的意外发生?――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宁墨在酒店里依然没有睡,崇明进来,拿着一份资料,“少爷,这是你要的斯德哥尔摩当地警方有关那次车祸案件的资料。”

宁墨接过资料,细细的看,他脸上本来甚少表情的面部开始发生了变化,脸色越来越白,眉头早就蹙在一起,眼睛死死地盯住资料中的一页。他抬起脸,冷冷问到:“安稀北现在在哪里?”

“按照你的吩咐,她的所有身份证件与钞票都已被盗,现在该被人扛上车子,丢在了荒郊野外。”

“嗯。”

他点了点头,紧握资料的手松开,直站身,“崇明,我们出发。”

车子开过巴黎的街道,暗香浮动,温柔缱绻,却已是一片树影一片秋凉!梨白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在荒凉的野外,她此生最痛恨的荒林与野外。这样的夜,虽然没有下雨,但也一样的可怕,也不知是哪个可恶的家伙把她丢在一处污水潭边,连白衣白裙都浸染得脏了。她爬起来,寒身打了个寒颤,缩回手,抱着腿,紧张不安的看向四周,那种黑夜里的恐惧感密密麻麻如蚊虫般咬噬着她的内心。好冷,头也晕晕的,似乎有胀裂开的倾向,她的身子缩成一团,涩涩的发抖,那种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让她越发的难以忍受,也越发的无法煎熬。宁墨的车子停在路边,轻轻的摇下车窗,西服前襟完全敞开,发丝散落在额前,遮住了自己冰冷的眼睛,双手插在裤兜里,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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