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身子一歪,与迎面走过来的两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这两个男人面相凶恶,描龙绣凤。 被凌墨撞了一下,立刻怒不可遏地一把把他推开。 “你特么瞎啊!走路不带眼睛?”
其中一个胖子骂了一句。 凌墨本来就心情极差,眼下被推了一把还被骂了,他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顿时爆发了。 “妈的,往你墨爷的……枪口上撞!”
他嘴里含混着,咬牙骂道。 一扭身从身后的桌台上拎起两个酒瓶子,一手一个,左右开弓,朝两个凶神恶煞脑袋上狠狠地砸了过去。 “啪,啪——” 随着两声脆响,酒瓶粉碎,两个男人顿时头破血流。 “啊——”其中一个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捂着脑袋嚎叫了起来:“他妈的!快来人,给我干死这个小白脸!”
周围顿时呼啦啦围上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胶棍木棒,气势汹汹地把凌墨围在了中间。 凌墨努力地抬起眼皮,扫了扫周围一圈帮凶,唇角一斜,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好……来,来来来!”
他醉醺醺地朝带头的一个勾了勾手指,“陪你墨爷……耍耍!”
几个大汉看着凌墨,似乎有点心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靠前。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干什么?都特么给爷滚下去!”
凌墨迷迷糊糊地,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撩起眼皮往不远处一看,是蛇王朝这边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光头小弟。 周围这伙人见蛇王来了,连忙点头叫着“大哥”,纷纷退了几步,闪开了一条路。 蛇王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捋了捋,不耐烦地朝他们摆了摆手:“滚滚滚!这是我兄弟,真特么瞎!把你们老大带着,赶紧给爷滚!”
说着话,照着离得最近的一个人的屁股踹了一脚。 周围的人赶紧扶着被开了瓢的两个男人,低头耷脑地溜走了。 蛇王走过来,拍了拍凌墨的肩膀,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哈哈,小墨墨啊!你看,咱俩怎么这么有缘呢?都不用约,总能碰见。”
“哎,怎么,想喝酒怎么不去你的场子里喝,跑到这儿来了?这场子是我一个小弟罩的,他们不认识你墨爷,你别见怪啊!”
蛇王大大咧咧地说着,拉着晕晕乎乎的凌墨又坐回了卡座里。 “来来,哥哥我陪兄弟再喝两杯!”
蛇王说着,让服务生上了一瓶人头马。 凌墨一个人喝了半天闷酒,见此刻有人愿意陪他喝酒,眯着眼睛咧嘴笑了。 “好!仗义!来,陪我……喝酒!”
他说着,抓起了精致的酒瓶,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蛇王皱了皱眉头,一把捏着了酒瓶,往下压了压。 “小墨墨,别喝了!酒不是这个喝法。”
凌墨一甩手,把蛇王的手甩开。 “你少管!不是说陪我……喝酒吗,干嘛拦着我……”他嘟嘟囔囔地说着,又往嘴里灌了几口。 蛇王急了,一较力把凌墨手里的酒瓶子夺了过来,酒洒了一桌子。 “凌墨,你特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皱起眉头,喊了起来。 “什么不对劲?我特么……特别对劲……对劲极了……”他说着,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蛇王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嚷嚷着:“你小子,别想骗我!到底咋了,给我说清楚!”
凌墨沉默了。 迷蒙的视线盯着空气中的一个点,一语不发。 良久,他幽幽地问了一句话:“你……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蛇王稍稍愣了愣,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说:“做过。”
他说着,也把视线瞟向了远方。 “那年我刚二十,不懂事,跟着几个所谓的大哥去抢劫。我老娘死活拦着不让我出门,也拦不住。”
“后来被抓了,判了三年。老娘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气又急,走了。我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着……” 说到这儿,蛇王垂了垂眼皮,然后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后悔啊!所以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干那些违法的事。”
“我的弟兄们也一样,擦边球可以打,放放贷,开开赌,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但是抢劫、贩毒、走私这些事情,我蛇王一律不干!”
凌墨安静地听完,抬眼瞟了蛇王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 蛇王又问:“哎,你小子问我这个干什么?哎,你还没说,到底咋了?”
凌墨的眸色一暗。 好半天,他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让你找的那个方砚……是我朋友……” 蛇王听到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什么?你说燃老大吩咐我们找的那个女孩,是你朋友?”
蛇王说着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帮她平账的那个?我说着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哎呀,这都好几天了,这……” “小墨墨啊,不是我口冷,我说句不该说的,凭我的经验来看,这女孩子找到的可能性……” 不等蛇王的话说完,凌墨“砰”的一拳狠狠地捶在了桌台上。玻璃台面顿时裂开了一道缝隙,缓缓蔓延。 “你特么闭嘴!”
他吼了一声,“一定能找到!”
蛇王抽了抽唇角,想安慰他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搓了搓手。 “行,能找到能找到!我派出去的弟兄们还在搜着呢!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让弟兄们停!”
凌墨这才点点头。 他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蛇王看了一会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谢了……老哥!”
说完,缓缓地趴在了湿漉漉的桌台上,渐渐没了动静。 …… 苏燃被带到巴蒙德地下密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现对面那面玻璃墙不对劲。 凭经验,她断定那一面是单向镀膜玻璃墙。 下意识地瞟了一眼。 桑托斯怒气冲冲地咆哮了几句之后,阴险狡诈的巴蒙德面沉似水,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苏燃,你的身手这么好,在哪儿学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来墨城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