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佩说着,又看了看苏燃。 “不过一见到你啊,阿姨的心就放下了!我家这儿媳妇啊,真是贤惠懂事,可遇不可求啊!”
秦佩佩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 …… 晚上,凌墨给方砚打电话,约她在东庭的花园里见面。 从电话里,方砚便听出了凌墨的语气不太对劲。 她急匆匆地赶到东庭的小花园。 凌墨已经坐在了树丛旁边的一条长椅上。他低垂着头,视线好像在盯着自己的脚尖。 方砚大步走过去。 “凌墨,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跟前,也坐在了长椅上。 凌墨抬眼,扭过头看着方砚。 这时方砚才发现,才几天不见,凌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双原本奕奕放光的桃花眼, 此刻黯淡无神。 漂亮的卧蚕被一片青灰色覆盖了。 帅气的奶奶灰微卷发凌乱得像鸟窝一般。 看到校霸大哥凌墨几天之间竟然变成了这副颓废的模样,方砚皱起了眉头。 “凌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快说别吓我!”
自从上次两人假扮情侣身份一起到温泉欢乐谷玩儿之后,两人的关系在心照不宣之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作为钢铁直男的凌墨,虽然没有直接表白,但是方砚在他心里的位置,不言自明。 此刻看到方砚一脸焦急的神色,凌墨感觉眼眶微微发热。 心里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地涌到了喉间,感觉喉咙感觉一阵又咸又涩。 “方砚,我……” 凌墨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一把搂住了方砚的肩膀,把头扎进了她的肩头。 紧接着失声痛哭起来。 方砚吓坏了。 她知道凌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或者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她不敢再继续追问,只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她轻声地哄劝道,手指温柔地在他的发间轻轻抚弄。 良久,凌墨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他从方砚怀里坐起来,把脸别到了另一侧。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他哑着嗓子说。 方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现在可以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凌墨把脸上的泪水抹干,沉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合盘向方砚托出。 听凌墨说完,方砚被极大地震惊了。 她根本想不到作为凌家五少爷,江大校霸,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凌墨,竟然还会有这样悲惨的身世遭遇。 她也完全没想到,凌墨竟然会把这么隐秘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她伸手握住了凌墨的手,轻轻捏了捏。 “凌墨,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你要知道,人这一生会经历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看起来可能会很残忍,但这就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方砚说得很认真,但是神色却极柔和。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换做是谁都一样。不过能从泥沼里爬出来的,才是强者。”
她说着,看了看凌墨的脸。 “凌墨,不管发生什么,我始终会和你站在一起。”
凌墨的目光落在方砚清秀俏丽的脸上,久久凝着她。 看着凌墨眼角挂着的那一滴泪,方砚很心疼。伸出手指轻轻地帮他抚了下去。 她的指尖很温暖,在这样寒冷的初冬,给他被寒气包裹的心,传入了一股暖流。 …… 周玉蓉疯了。 自从那天被凌铮三兄弟揭穿了老底、一通逼问之后,周玉蓉的情绪就不正常了。 当时她跑了出去,佣人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趴在路边地上,两眼失神地死死盯着地面。 佣人们去扶她的时候被她一把掀开,嘴里含混不清地嚷嚷着,还在张嫂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大家好不容易把她弄回了家。 回到房间,周玉蓉又摔又砸,在屋里不停地折腾。 佣人们都吓坏了,赶紧给家主凌安邦打电话。 凌安邦接到电话往回赶的路上,凌铮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凌铮把生母李琳的情况跟他讲述了一遍。 凌安邦不傻,李琳的意外死亡,十之有十是自己老婆周玉蓉找人做的。 他顿时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枕边人,竟然会是一个买凶杀人的毒妇。 如果说,她瞒着自己借卵生子的事情,他可以说说服自己原谅,那么他绝对无法跟一个买凶杀人犯再继续生活下去。 眼下,周玉蓉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凌安邦决定,先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等她情况稳定下来,他绝对不能再留她在凌家。 凌安邦一边往回赶,一边联系了精神病医院。 当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医院的急救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凌安邦带着医生走进周玉蓉的房间。 果然,此刻的周玉蓉已经完全疯得脱了相。 头发乱得如同蒿草一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粘了些泥土。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不堪。 她完全丧失了神志,连人都分辨不出来了。 对着进屋的凌安邦重重地扔了一只杯子过来,嘴里还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都滚开,滚开!不要抓我,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杀的……” 凌安邦脸色沉郁,两腮一阵狂跳。 他朝身后的三名医生点了点头,医生们走过去抓住了周玉蓉的胳膊,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但是精神科的医生早有各种准备,其中两人按住了周玉蓉,另一个掏出了针管,注入液体,在她胳膊上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如同困兽一般的周玉蓉渐渐安静了下来。身子一软眼一翻,没了动静。 医生们拖着她朝门口走去。 凌安邦站在原地,眉头深锁。 “医生,钱不是问题,拜托不要对她使用过激的手段!”
他终究还是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交代了一句。 “您放心吧!”
医生答道。 凌曼躲在自己房间门口偷偷往这边看。 她不敢出去。 她害怕面对现在这个样子的妈咪,更害怕这时候出现会令爹地心情不爽而迁怒于自己。 她知道,这个家,以后不再是她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