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到北冥身边?”
夏侯温看了看沈牧童,又看了看北冥寒,反问道。沈牧童微微鞠躬,语气坚定:“是的,请殿下应允。”
“怎么,皇兄对你不好?”
夏侯温眉毛轻挑。沈牧童摇了摇头,腰弯的更深,声音越来越坚定:“不,二皇子对奴才很好,但是奴才之所有能有今天,全靠北冥公公的提拔,如果不是他,奴才现在只不过是监栏园最普通,最底层的小太监,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奴才无权无势,只能用终身伺候公公来报答一二,才可安心。”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如果没有北冥寒一路的保护,只怕她就算重活一世,在命如草芥的皇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深宫中权势大于一切,一点点小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就她连续得罪的两个人,司徒沫沫和婴宁郡主,随便一个想要弄死她,都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她们却害怕她背后的二皇子,更害怕北冥寒,所以她现在才能安然无事。一旁的北冥寒闻言,深邃的眼眸中浮出几丝震惊,他没想到沈牧童竟然还没忘记出宫之前所说的话,想要回到自己身旁,他当时还以为她是哄他开心,如今看来她是铁了心的,可是自己却还几天前逼问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只怕让她心里不好受吧……北冥寒暗暗握紧双拳,盯着沈牧童,心里划过一丝酸涩,却又让整个心热了起来。夏侯温闻言,心里也有所触动,他连忙将沈牧童扶起来,道:“牧童何必妄自菲薄,你的能力那么出色,我相信哪怕没有北冥的帮助,你也能脱颖而出的。”
说着,他语气一顿,语气有些为难:“只是……你现在毕竟是皇兄的贴身太监,又是父皇亲口应允的,这件事我可能说了也不算……我只能答应你尽力一试。”
“得殿下这句话,就值了。”
沈牧童顺着夏侯温的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她转头看向一旁没说话的北冥寒,见他正望着自己,目光相触,绽放出一抹微笑。北冥寒见她笑,情不自禁的也笑了起来。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温馨又愉悦。夏侯温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无人可插足的氛围,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滋味。这两个人怎么整得跟久别重逢的夫妻似的。他好多余。这两个人真的没什么问题吗?他皱眉沉思了片刻,决定放弃,问题太复杂。三人走在街上,不时的会引来百姓们打招呼。“三殿下安好。”
“指挥使大人安好”夏侯温和北冥寒听到也会回礼,这也是正常的打招呼,恭敬有余却不亲切,可是到了沈牧童这,百姓却热情开放许多,一个个眉开眼笑,一边捧着手里的篮子走到他面前,一边介绍手里的东西。“沈小公子,吃了吗?我这有新作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沈小公子,我这也有,还有婆母新蒸包子,你也拿两个吧。”
“我这有茶……”沈牧童眉眼弯弯,清秀的脸上一派的乖巧温顺,更惹人亲近。她倒是来者不拒,毕竟这可是百姓的心意。“好啊~刚好饿了,谢谢大婶~”“谢谢王二娘的包子,哦对了,王二娘你婆母病好了吗?”
沈牧童关切的问道。王二娘笑的更开了:“好了好了,多亏了顾大夫的药,不然也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呢。”
沈牧童也是一副欣喜的模样:“嘿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等到三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沈牧童手里已经是满满的了,全是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甚至还有几件衣服,而反观北冥寒和夏侯温的两手空空,可谓是对比鲜明。她偷偷打量了一眼两人,在心里偷笑。看吧,比她更有权利又怎么样呢,百姓还是更喜欢她,谁让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偷笑什么?”
北冥寒冷不丁的说道。沈牧童一惊,连忙正色:“没有没有……”这么害怕干什么,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他有这么可怕吗?北冥寒微微蹙眉,面色微沉。夏侯温摇了摇扇子,拍了拍北冥寒,轻笑道:“好啦,北冥就别吓唬牧童了,小心百姓怪你吓到他们的可爱又脆弱的小功臣了。”
自从瘟疫结束后,百姓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沈牧童是说服顾淳宇为大家治病的,传的纷纷扬扬,人人皆知,从那之后,百姓便对这个跟在三皇子身后的沈牧童感激不尽。毕竟瘟疫传染那么强,哪怕患病的人都被聚集在了一起,可谁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得。见他面容清秀,身材却有着瘦弱单薄,便每次都提着点心糕点送给他。百姓的心永远都是滚烫的。这让沈牧童好一阵感动,半夜还高兴的睡不着觉,毕竟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真心的感激。原本她还担心,夏侯温听到消息会不高兴,毕竟寻找顾淳宇帮助,是三个人一起策划的,三皇子又是地位最高的,百姓只知道沈牧童,却不知三殿下,可能会让他对自己心存猜忌,可没想到反而是夏侯温主动找到她,让她不要担心,表达这件事原本就是沈牧童独自完成的,自己是毫不介意,并且真心的为沈牧童高兴。所以闻言,沈牧童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浮出一抹绯红,不好意思的推辞道:“哪有,百姓最敬爱的还是殿下和指挥使,只不过看我长得小,对我多关心了一些罢了。”
“好啦,瘟疫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夏侯温摇着手里的扇子,话锋一转,语调变得冰冷。“那某个藏在暗处的老鼠,也该去该去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三人相视一眼,沈牧童微微一笑:“是啊,放他潇洒了这么几天,该有所收获了。”
北冥寒没有说话,默认了两人的决定。简单的两句话,决定了某个人接下来的命运。而另一边的某个人,正毫无所察睡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