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寂静无声,就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的时候,良缘突然开口说了句:“四年了,这几年每当半夜无声时,我总会想起那段快乐的时光,总会想起机场时她决绝无情的话语,每一次我想恨她,可是我才发现,自己恨不起来,想忘又忘不掉,她早就在我心里扎根了。我要的从来都是她的心,不是其他……”“那你就重新追求她如何?无论她是不是贪慕虚荣,你现在的身价地位你的英俊外貌,你的聪才智,都是女人追求的对象。她现在不爱你,并不代表她以后不爱你!”
厉瑾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大步离开。良缘在客厅呆呆的坐了很久很久,两眼无神,完全是在沙发上发呆,半个小时后,他突然突兀的站起身,在原地僵硬了几秒,然后匆匆朝楼梯上跑去,回到自己房间跑去,一进房间,良缘用力拉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和衬衣扣子。扣子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滴滴答答声,使得氛围有些轻松起来。良缘一把脱掉衬衣,就大步迈进浴室开始洗澡,洗完澡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然后从抽屉里掏出医药箱,坐在床头柜那里看着镜子给自己上药,他的动作很用力很僵硬,眼神也很恍惚,棉签用力的在脸上的伤口处麻木的摩擦着,就好像不是在给自己上药似的,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直到看见隔在梳妆台旁的一对翡翠耳环,他突然停止了动作,僵硬的探出两根手指,在耳环上轻轻摸了摸,然后无比珍惜的拿起它,静静地看着。这对耳环是他前几天带着她逛商场时买的,他只见她戴过一次。良缘望着那抹浅绿色发起呆来,一直看到眼睛泛酸有些疼了,他才轻轻的把它放回之前的位置。没过多久,他开始缓慢的抚摸着梳妆台,在台上来来回回不停的抚动着。原本他的卧室极其简单,一张两米宽的大床,白色窗帘,黑白相嵌的衣柜,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个电视,里间一间浴室,就什么都没有了。从她和他住在一起后,他便亲自挑了这张梳妆台给她。这张梳妆台依旧很新,上面放着她的护肤品,和一对耳环,就什么都没有了。良缘垂着头,看着下面的抽屉发了发呆,然后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熟悉的首饰盒。他轻轻的把它捧出来,缓缓打开盒子,那条心月项链正寂静无声的躺在里面。良缘像似珍宝般抚遍了它的全身,抚过里面的暖玉,在抚过外面的银圈,拂过上面嵌的细小的链子,然后紧紧捏在手心。这一呆,足足呆在了晚间。良缘下楼的时候,扫了眼客厅,已经无人了。当即朝大门口方向走去。李姐刚从厨房走了出来,就看见他的身影,赶忙从厨房门口跑着追了出去,嘴上喊道:“先生,你还没吃晚餐……”“不吃了。”
良缘听见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顿下步子,低低说了句,便朝一旁的停车场走去。良缘一上车,便发动车子离开了别墅。途中,厉瑾阎给他拨了个电话,良缘面无表情的接听,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听着对面的声音。厉瑾阎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后悔之色:“锦玉要辞职,放不放?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了。”
良缘抓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眼神有些恍惚,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还好他眼急手快,急时刹住了车。厉瑾阎那边迟迟没听见回声,突然就听见一声尖厉的刹车声,他的声音顿时慌张起来,声音有些哆嗦,试探性的喊叫着:“阿…良?”
没有听见他的回声,他再次紧张的喊了句,语气有些激动:“阿良,你到底怎么了?你回个声?”
“如果你还在埋怨我试探锦玉的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现在就去找锦玉说清楚!”
厉瑾阎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决绝,好似说完就要掐断电话直接去找锦玉的样子。良缘手指头一紧,出声说:“我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沙的,但还算正常,厉瑾阎这才放心。“你不用在插手我和她的事了,如果以后在做些瞒着我的事,小心我不念兄弟情分!”
良缘的声音说的有些直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有些无力的仰靠在靠背上。他缓缓闭上眼睛,额头皱着好几条细小的皱横。良缘的车一直停在路中央,好些司机对他不满,都纷纷探出脑袋伸长脖子朝他的车这边叫骂。良缘听着这些声音,无比的烦躁,直接放下车窗,聪耳不闻,视而不见。直到有人突然伸出手不停的敲打着他的车门,他的脑袋疼的厉害,直接踩下油门,车子便快速的飞奔进高架桥上。良缘把车开到了锦玉公寓楼下,然后就一直停在那里,眼睛透过车窗斜视着15层那个位置。夜已黑沉,晚间的风带着几丝凉意。车窗大打开着,被这呼啸的冷风一吹,良缘觉得顿时清醒了不少。他打开了车门,朝公寓门口走去,进了电梯,眼睛紧紧盯着电梯上面不停滚动的数字。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惊回了他的神思,看着已经大打开的门,良缘跨步走出电梯,朝锦玉的门前走去,在她门前停留了很久很久,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然后对着锦玉房门对面的门口走了过去。他把钥匙轻轻插进门锁,扭动了两圈,只听“碰”的一声门开了。良缘迈着大步踏了进去,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眼睡了过去。—锦玉自从从厉氏辞职后,每天出了宅在家里,就无所事事。考虑了很久,她觉得有必要去找个工作,不然每天这么荒废下去,迟早养不活自己。这天,梁笑笑约锦玉去逛街,顺便散散心。锦玉早上九点左右起床洗漱,画了个淡妆,拿着包包下楼,开车去约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