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快速飞行,王劫与林莹顺利地到达了无心宫的中心大殿。此时大殿内已聚集了小半元婴修士,包括那女子也在。这无心宫中心大殿比封天塔十二层小了不少,不过同样空旷。四周皆为水晶墙壁,中心处立着㝧魁金像。㝧魁金像之上数十丈有一大圈,将无心宫的平棊扣了一块,无数根粗壮的树根从外钻入,却未能将这空洞堵上。从此处飞出去,便是毒林正中央。见王劫二人,女子忽然笑了:“前辈可算来了,为何不见灵玉前辈?”
王劫摇了摇头:“我大意了,未给她无心宫地图,只怕她迷路了!”
女子立马换上了担忧之色:“这无心宫一旦走错,很可能陷入多重幻境无法脱身!以前辈的本领,应该不会出事罢!”
王劫长叹一口气:“若是本体,自然难不倒她,不过我们仅仅是化身,是否会出意外,那可真说不准了!”
林莹朝着那些元婴修士问道:“你们可有见到与我一同的女子?”
众人连连摇头,直呼未曾见到。王劫心中略感不详,盘腿坐了下来,身下迅速出现一张巨大阵法,通过魂咒联系上这些元婴修士。大概一个时辰后,王劫才睁开眼,面色十分难看:“不行!”
林莹凑近,咬耳小声询问。王劫摇了摇头:“那些元婴修士在这无心宫从未碰上玉燕,倒是有几个打算在其中拖延时间,被我教训了一顿。”
“那我们得出去找一找才行,不能让玉燕陷入危险!”
林莹蹙眉道。王劫长叹一口气,起身道:“只能如此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不得不做!”
众人好奇地看向王劫,只见王劫活动了一番筋骨,便朝着㝧魁金像走去。随后王劫于众人惊异目光中,被雕像中的金光卷走。…一片金光笼罩着王劫,当金光散去,周围又是那无边无际的清水与天空。㝧魁盘腿坐于水面,静静地盯着王劫。“前辈,又见面了!”
王劫拱手笑道。㝧魁上下打量了王劫几眼,随后哈哈大笑:“好,居然能够击败我的一道残魂,不愧为一代枭雄!”
王劫眼睛一眯:“枭雄,何以见得!”
㝧魁微微一笑:“你可知何为枭雄?”
这无心宫中的㝧魁残魂与封天塔中的㝧魁残魂相差甚远,既感觉不出任何法力,也感觉不出任何杀意。王劫上前,于㝧魁面前坐下:“还请前辈赐教!”
㝧魁手一挥,一张旗盘现于二人之间,㝧魁将一颗黑子下于正中央,张口道:“那得先说英雄、奸雄与枭雄不同了!“英雄有道,谋略协同,持以道义,又高于道义,可英雄易折,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枭雄无道,乃是鸟不以足行,而为羽翼,此乃枭雄无道或自有其道,异于常道,强者也。“奸雄反道而行之,顺天应势而出,其行无碍于外界。所谓个人修养于大道而言已无足轻重。”
王劫眉头微皱,指尖轻点黑子右边的十字线,一道白子便出现于此处:“枭雄者,凶猛之谓。英雄者,圣贤之谓。奸雄者,奸人之谓。”
㝧魁颔首,于王劫所下白子右旁下一黑子,黑白黑连为一线:“英雄与枭雄相似,虽人常道乱世出英雄,实则乱世所出枭雄更多。名垂千古乃英雄,得天下往往是枭雄,其原因渺渺不可言!”
王劫思索一阵,于原先白子之上又摆上一颗白子:“王某一生杀伐随心,为目的不择手段,不修心不修行。却也顾及师徒情、兄弟情、红颜情,也愿舍己为人。那是否也称得上顺天道而行?”
㝧魁哈哈大笑,于两颗黑子中的白子下方一点,一颗黑子出现,三颗黑子顿时封了第一颗白子的三口气:“然英雄怀抱仁义,以至仁德化天下,能让天下人负我,心无我求,故能从始至终,时时践行仁义;枭雄襟包四海,以壮志横扫河山,宁使我负天下人,心无障碍,视时势而行仁义,故不彻底。或有或无,则使人以为假仁假义。”
王劫长叹一口气:“如此这般,晚辈的确偏向后者!不过晚辈来此并非是与前辈探讨英雄与枭雄,而是来杀前辈!”
言毕,王劫起身一掌将棋盘打碎,虚空中无数道丝线划过,面前的㝧魁顿时被分割为无数块碎片。王劫一收手,无数丝线消失不见,而粉身碎骨的㝧魁顿时恢复如常,仍然面带微笑:“我这可不是斗法的地方,而是下棋的地方,下不赢这棋,你永远出不去!”
“下棋?”
王劫底下头,方才被王劫一掌拍碎的旗盘恢复如初,那五颗棋子无分毫变动。“不如静下来,与我下一盘,多少盘都无所谓,只要你有一盘能够胜我,你便能够出去。但话说在前头,三局之内不能胜我,可就得不到令牌了!”
“令牌!”
王劫想起了封天塔中得到的令牌:“那令牌有何用?”
㝧魁并不回应,而是等着王劫下一步。…某间幻室,薛玉燕从中走出,面色煞白。“这无心宫的幻术一次比一次强!”
薛玉燕皱眉道:“偌大个无心宫,走到何时才能至中心!”
此女看向前方道路:“总得有办法辨认对的路才是!王兄,你可千万要看到我留的记号找到我啊!”
就在此时,薛玉燕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推力,赶忙向前走了几步,再朝后看去。后方的道路已消失不见,正一点点朝着薛玉燕逼过来,薛玉燕眉头紧蹙,只好继续向前。…“小子,居然这般有耐心,你可知这一局棋你想了多久?”
㝧魁心平气和道。王劫眉头紧皱,对于围棋,王劫倒是了解些许,就是用自己的棋堵住对手的“气”,同时还要扩大自己棋子争夺的境地。这㝧魁似乎是看出了王劫不懂棋,于是下的十分随意,只顾着堵王劫的棋,也懒得动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