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付瑶琴殷切的眼神,宁唯因为太过明白,人一旦明白,感同身受,就会起恻隐之心,所以她有了想要让付瑶琴宽心去做新娘子的想法。“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以此来威胁他,这是你甘愿听我差遣换来的结果,但你更应该的是去看着他,否则他如果再做这样的事情,我的承诺也只限这次而已。”
她叹了口气说。付瑶琴闻言已经立刻松了一口气般,甚至还郑重的朝宁唯微微鞠了一躬,“谢谢你,宁唯。”
宁唯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应,许航宇真的应该珍惜,有这么一个爱自己的人,他还总是望着别处做什么呢。付瑶琴往奶奶的那边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宁唯说:“你先走吧,再过去的话我奶奶可能要拉着你说个没完了,我们.我们关系变了后,我就跟她说你出国了。”
宁唯透过她的身影看着那边的奶奶,“我既然答应会去看她,就会抽个你不在的时间过去,我会跟她好好说再见,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会,反而谢谢你。”
付瑶琴说完笑了一下,转身往前走,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奶奶看过来的视线。付瑶琴她们也是要离开这楼层的,省得坐电梯还得她先走了,她们才能坐,于是宁唯随便在一个岔口拐了进去,看着付瑶琴她们离开。“小唯,在这干嘛呢?你是不是等很久啦?”
付瑶琴她们上了一躺电梯,旁边的电梯就刚好打开,张医生从里面出来,刚好看见正看着这个方向的宁唯。宁唯回神,连忙笑着应了一下,“张叔叔,还能干嘛,这不是在等你嘛。”
张医生脚步加快,连忙迎了上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跟你约好了时间,但突然有个紧急手术,走吧,去我办公室。”
他伸出手臂,示意着宁唯往前走。要做的检查和要看的各种照出来的片都看过以后,张医生好似这才搬出他这次复诊最想知道的事,问:“你后面还有想到什么吗?”
宁唯接过他递来病历本的手顿了一下,笑意不减,“张叔叔你还是坚持我的记忆就是错的?我知道你做医生有你的判断,但我没有想到其他,因为没有其他可以想起。”
“小唯,叔叔是为了你好,人的潜意识作用,有些事情如果未完成或没结束,是放不下的,找到肇事的人当然重要,但是你自己的心结也要解开啊。”
张医生颇有些苦口婆心。“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想去找到证据,既证明我是对的,也可以非常有底气的让做错事的人对我认错,那样就是解我心结了。”
张医生叹了口气,“你不要先入为主,也听听叔叔的话,就试试看,抱着还有其他被遗忘的记忆来回忆一下,不要那么排斥叔叔这个假设,叔叔不会害你的。”
宁唯莫名的觉得有些恼火,张医生听过她的记忆以后,立刻就否决,甚至也没有考虑过想起这些记忆她其实也很痛苦,这又不是她期盼的记忆,她为什么固执认为就是对的呢!那就是因为她想不到其他,想不到其他嘛!到底什么是错的,到底还要她记起什么!她霍地站起来,“张叔叔,我先回去了。”
说罢已经不顾张医生反应,大力拉开门出去了。宁唯一路疾走,坐着电梯差点直接就下了一楼,好在及时回过神来,刚好在神经科的楼层下来。一下电梯便见朱浣站在外面,好像就专程等她似的。她看了他一下才从里面出来,“陈博士研究出什么了吗?好像很着急见到我似的?”
朱浣摇头,“也没有,只是陈博士一会要去国外参加一场学术会,我怕你赶不上,正好准备要去叫你呢。”
听他这么说,宁唯脚步不由加快了一些,要是话说到一半人就要走了也不好,而且耽误人家陈博士时间也同样不好。到陈博士办公室门口,朱浣敲门后推开,和她一起进了里面。陈博士一看是她,连忙笑逐颜开,“我都说了没有那么很着急,小浣还是跑去叫你了?这医院里的事,哪件都是急也没用的,他就是教不听。”
“博士老是这么说,所以这么多年用各种理由回绝着我说应该让洛先生的家人一起配合他治疗的提议。”
朱浣撇嘴,仿佛跟博士耍性子一样反驳。博士明明是觉得他这样有自己的见地很好,却还是要假装不满意一样,拿手指点着他对宁唯说:“这个小浣呀,嘴里叫着我博士,叫我老师,其实心里鬼主意多着呢,对我都不服气。”
“我那么有原则的人,要是真的不服气博士您,才不会叫老师呢。”
朱浣替宁唯拉开博士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一后,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博士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朱浣,很是喜气,手指又点了他两下,摇着头收回目光看着宁唯,“对了,夫人,我这次参加国外的学术会,讨论主题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宁唯本来只是看着他们斗嘴觉得有趣,很好玩很好笑,突然听陈博士来了这么一句,笑容凝在脸上,愣了一会后大大的绽放开,“那岂不是很多像陈博士一样厉害的医生一起讨论?”
陈博士推了一下架在脸上的眼睛,“是很多医生一起讨论没错,不过都是一些比我更权威更厉害的,我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治疗洛先生没有进展,真是没什么脸了。”
宁唯听了不由喜上眉梢,那岂不说明,届时,陈博士会很众多有能力的医生一起讨论这种病症,会有很多医生给出以自己经验和治疗过程得到的办法和结果?陈博士被宁唯拾到宝贝似的表情感染,也跟着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因为这场学术会可能进行三天左右,到时还有一些其他行程,可能回来的时间比较慢,这个非常时期,想叮嘱几件事。”
“博士你只管说。”
宁唯立刻应声。“正如刚才说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之所以非常,也只是因为距离上次洛先生发病才过没多久,他的病情现在我们都有些抓不准,所以要避免他受到刺激,在稳定安全的环境下生活。”
“好的,没问题,那稳定安全的环境,是说和当年事情的一切因素和人都暂时保持安全距离的隔绝吗?”
陈博士有些伤感,“他这十多年里,其实我都没有说过要让他那么谨慎的生活,现在要这样其实心里也很无奈。只不过现在不在他面前提事故就对了,具体我回来以后希望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