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闻言，没有意外，只是后背溢出的汗水更多了。天上人间……谁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护士小乔则是傻眼了，吓得放声尖叫：“不要！不要！夜先生，小乔再也不敢了，啊，救命啊！不要把我抓去天上人间，我不要被男人玩，啊……不要！唔……”柏杨亏得手快，用力捂住女孩的嘴，不让她的叫声污染少爷的耳朵，把人强行拖走。没过多久，柏杨又再回到卧房，对上少爷眼里幽深的寒霜，柏杨早已经是满身汗水淋漓，不复平日的意气风发，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走调。“少爷，问过了，这女孩是护士，她私自把少爷你留下的字条扣下来，冒充了那位小姐……还有，她只留了一张美元给那位小姐，其余的私吞了。”

柏杨说完，不见少爷开口说话，站在房里，这会连裤脚都湿透了。当柏杨紧张得就快要脱水昏倒之际，夜清爵终于起了身，迈着修长双腿，走到酒柜前，再次倒了一杯红酒，声线低迷：“明天这个时候，人，资料，缺了哪一样，你递辞呈。”

柏杨立即打起精神，毕恭毕敬回应：“是！”

等了会，不见夜清爵有其他吩咐，柏杨轻轻退出房间，礼貌带上房门，这才虚惊一场，揩了把湿答答的汗水。幸好少爷没有立即解雇他。可柏杨还没走下楼，随身的传呼机猛然又响了，吓得他心脏收缩，差点没把传呼机扔出去。“少……少爷？”

“时间提前，明晚，晚餐。”

柏杨随即明白，少爷这是指，明晚要和那位小姐一起共进晚餐。时间不多，柏杨今晚是不敢睡觉了，立即着手去办这件事情。……慕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噩梦，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拉开帷幕。今早在敏珠急迫的敲门声中，她从恶梦里惊醒，满身黏腻的汗水，甚而连枕头都沁湿了半边。昨晚她根本无法入睡，好不容易挨到四点睡着，梦里的情形，可怕得让她连想一下都冷汗淋漓。敏珠推门而入，见她脸色发白，担忧又迟疑地说：“慕橙，你吓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在门外我就听到你在喊‘不要杀我，不要碰我，走开，走开’什么的，你确定你不要去看医生吗？”

见慕橙脸色很是难看，敏珠越发气愤，慕橙被打的时候，她怎么就没在现场，要不然，一定不会让慕橙白白挨人欺负。“你知道我不喜欢医院，说不定去了，还会更难受……”慕橙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轻声说。“啊，说得也是。”

敏珠忽然想起，慕橙不喜欢医院，记得上回她陪慕橙去一家医院采访，结果慕橙昏倒了。而且，慕橙这样，多半是受惊，去看医生，也未必管用啊。“我本来想今天请假陪你，可你也知道，剧团这几天有重要演出……头儿不批我假。”

敏珠握了握慕橙的手，安抚说，“你要是不舒服，就打我电话，可别硬撑，等我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出去吃大餐，扫掉晦气！”

慕橙点了下头。敏珠看着她，迟疑问：“你一个人在家，真的没事吗？”

“没事，快八点了，你快点去吧，别迟到。”

见敏珠不放心，慕橙勉强打起点精神，催促着敏珠出门，敏珠给她冲了杯牛奶，急急忙忙漱口洗脸换衣拿包出门。浑浑噩噩在公寓呆了一天，傍晚时分，慕橙换上敏珠的衣服，长衣长裤，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楼后，刻意多走了两条街，进了一家药房。邹美华的那句话，吓到她了，她昨晚一直害怕，自己怀上不该有的东西，变成大肚子。未婚先孕，慕家，的确丢不起这个人。“小姐，小姐，你要不要？二十八块钱。”

收银员不耐烦地唤了几声，慕橙的注意力，则落在身后那两名导购员身上。两个女导购员，从她极难为情的说出，要买一盒紧急避孕药时，就拿异样的眼神盯着她笑，在背后窃窃私语。“这么年轻，才满十八岁吧？这么早就跟男人开房睡了。”

“现在的小妹子嘞，不得了唷，要不怎么女子人流医院的生意，越做越火撒。”

说着，当中有一个还扬声笑：“小姐，我建议你配一瓶维生素C，吃这个药，配这个一起，副作用小，你要是长期吃啊，更得配一瓶。”

慕橙的脸涨得通红，袖子里的小手握了又握，难堪不已，那些嬉笑的话语每个字都戳在她的脊梁骨上，很疼，真的很疼。“小姐，还买不买了。”

收银员冷漠的问。慕橙低着头，掏出从敏珠那借来的钱，飞快扔到台上，抓起那盒小小的药，就要夺门而出。“小姐，零钱还要不要了？”

收银员的声音追过来。突然，药店门前，嗤地一声，停下三辆黑色商务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