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没必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只是教训一下几个不听话的狼崽子而已，对老臣而言再轻松不过了。”

姜伯约的声音苍老，但充满威严让人无可抗拒，周黎骑马与他并驾前行。姜伯约虽然师老将，但眉宇之间任然英气十足，可见年轻之时也是一位美男子。“姜帅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

周黎有些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在林雪遇害之后把自己支开，为什么不想让自己参与到查案当中来。“林姑娘的事，老臣也听说了……”姜伯约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陛下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北伐结束之后杀害林姑娘的凶手就已经找到了。”

“希望如此吧！”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周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对了，我曾经在一个故事话本见到一个将军也叫姜伯约。”

周黎的话倒是勾起了姜伯约的好奇心，他笑问道：“那个姜伯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啊！”

周黎笑道：“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少年英雄，军事天才，后来也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将军。”

听到这话，姜伯约一旁的将军笑道：“这个故事不会写的就是我们姜帅吧。”

“可惜，那位将军竭尽全力都没能挽救衰败的王朝，他还在与敌军对峙，可是皇帝却先投降了。”

周黎叹息道。“后来呢？”

那个将军问道。“后来他一记害三贤，自己也死了。”

周黎此言一出几位将军都沉默了，这样一位忠烈之士值得所有人为他沉默。“哈哈哈，如此说来这个姜伯约倒与老臣有几分相似啊，哈哈哈哈。”

姜伯约发出一阵长笑。这次北伐的目标是北荒那几个经常在大商边境捣乱的部族，在之前这些部族完全不敢靠近大商边境，可是最近两年北荒出现了一个能人，他把那些部族联合起来，准备对大商动武，大商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潜在的敌人存在，所以才有了这次北伐。傍晚大军在黄河边上驻扎，帅帐之内，姜伯约还在看图。“麻烦通报一声，就是周黎求见元帅。”

周黎没有直接闯进帐来，在军中他还是遵守军中的规矩的。“殿下直接进来吧。”

姜伯约听到了周黎的声音便直接请他进帐，周黎进帐之后，连忙抱拳行礼：“大帅还没有休息吗？”

“年纪大了，觉少。”

姜伯约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桌上的地图。周黎上前一步也仔细看起地图来，虽然不是很看得明白，但是有一旁的姜伯约指导，很快便能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老一少二人，从看图聊到行军、从行军聊到作战，然后又聊到天时地利，聊到调兵遣将……这二人一聊便停不下来，直到深夜周黎索性便与姜伯约同塌而眠。翌日大军继续开拔，在马上姜伯约与周黎聊个不停。“哈哈哈。”

聊着聊着姜伯约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众将军不解，其中一个将军问道：“大帅因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我笑我大商的未来一片光明。”

姜伯约只与周黎相处短短一两日便对其有了很大的改观。在大商朝人人都知道太子周黎是一个贪恋女色，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所有人都在为大商的外来担忧，但是姜伯约见到了周黎的谦逊，见到了周黎的聪慧，同时也见到了大商的未来。“二殿下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

一旁的将军说道。行军三日，大军即将抵达牧羊关，继续行军天黑之前便能抵达牧羊关，但是这个时候姜伯约却下令原地驻扎，派遣一只小队前往牧羊关打探消息。姜伯约向周黎解释道：“牧羊关夹在两座大山的中间，若是牧羊关失守的话，敌军很有可能埋伏在山上，等着我们进去，他们俯冲之下，对我们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越是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掉以轻心，步步为营，小心为上。不多时，探子传来消息，前方一切安全，姜伯约的大军在继续开拔，当进入牧羊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牧羊关军营，太守吴懿已经备好酒菜犒劳前来北伐的大军，席间姜伯约向太守吴懿介绍道：“这位是二皇子殿下。”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我牧羊关条件艰苦，怕二殿下会不习惯啦。”

吴懿很明显不喜欢周黎，不过周黎也没有生气，毕竟自己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在这些将军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只会添乱的废物。“太守哪里的话，众将士都能习惯我为什么不能习惯，况且我现在只是一个随军参谋不是什么京城的二皇子。”

周黎说着举起桌上的酒碗接着说道：“太守坚守牧羊关甚是辛苦，这碗酒我敬你，干了。”

周黎蒙头一口便喝完了碗里的酒，不得不说北方的酒是真的烈，喝完之后的周黎瞬间觉得有些头昏。吴懿见周黎如此，哪里还敢怠慢，连忙举杯一饮而尽，然后称赞道：“没想到二皇子如此豪爽，先前是末将小瞧了。”

一场酒喝下来，周黎在军中的口碑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改善，从之前的人人喊打，到现在的“二殿下其实也还有可取之处”。这次北伐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当天晚上，周黎在自己的军帐中休憩，帐外守护着的是他护卫安定言。安定言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享受着塞北的晚风。虽然有些寒冷，但是也有些亲切。“在想些什么？”

周黎突然挑帘出来，安定言心中一惊，他说道：“我家以前就住在牧羊关附近，后来村子被北荒的人洗劫，若不是师父突然出现救了我，恐怕也我也会和父母一样死在了那场洗劫中。”

“这个你倒是没有跟我说过。”

周黎说道。“这些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安定言无奈耸肩。“北荒各部族一直以来都是祸患，这一次非得打服他们，打怕他们。”

周黎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由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