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有很大的嫌疑,如果是白秀雄那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姐夫姐夫呢?白秀雄为什么在这个季节穿一件棉衣?白秀雄与钱超多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跟班口中的青衣女子是谁,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胡不归是本县捕头,他一直把对白秀英的爱埋在心里,时常照顾白秀英的生意,而且他也是一个用刀的好手,血液喷涌在屋顶上的那一刀会不会是他干的?周黎想了一晚上,猜测出很多可能性,也有了大概的思路,这要把这些全都搞明白或许这个案子就能破了。第二天周黎一早就来到县衙,并且第一时间审问了白秀雄,问了他与钱掌柜的关系。“在我姐死的前一天我因为没钱给母亲买药,找过钱超多典当过东西……”白秀雄的母亲已经病了几个月了,如今躺在床上,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白秀雄日日夜夜守护在母亲的床前,也日渐消瘦,然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也是向来混蛋的白秀雄唯一值得称赞的优点。“儿啊,娘这病应该是好不了了。”
白母气息微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不会的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秀雄安慰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是母亲的病是好不了了的。“儿啊,娘最后还想喝一口鱼汤。”
白母说道。“好的娘,我这就去买鱼给你熬汤。”
白秀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就犯难了。买鱼,得花钱吧,可是钱呢?他身无分文又家徒四壁,哪里来钱给母亲买鱼熬汤,去偷还是去抢?白秀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停地翻找,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旧衣服破棉被打包在一起,试试去当铺一点是一点了。但是他在打包的时候,从衣柜中挑出一件保护得很好的棉衣放在一边,那是他的姐姐白秀英出嫁前为他做的衣服,他舍不得。白秀雄扛着一包不值钱的东西,熟门熟路的来到西市仁义当铺。“哟,兄弟你又来了?”
当铺的伙计尖嘴猴腮的赵大海,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的好友白秀雄。为什么要说“又”呢?白秀雄为了母亲治病,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当完了。“害,这不是家母想喝鱼汤,而我又拿不出钱来嘛。”
白秀雄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窘迫。“兄弟你放心,这次你赵哥做主了,多当点钱给你,也好让你尽尽孝心。”
赵大海拍着胸脯保证着,但是他还没有神气多久,就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大腹便便的当铺掌柜钱超多踹了一脚,“你做主,你做什么主,你做谁的主?”
钱掌柜痛骂道。“掌柜的,白兄弟这也是一片孝心……”赵大海还准备为白秀雄说情,但是钱掌柜直接打断了他。钱掌柜随意翻弄了一下白秀雄放在柜台上的包袱,一边看一边摇头,他咂舌道:“我这里是当铺,当东西的,不是收破烂的。”
“我知道这些东西入不了掌柜您的法眼,但是小的这不是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嘛。”
白秀雄知道自己如今有求于人只能不停的赔笑脸说好话。“哼,给母亲买鱼熬汤,真是好一个大孝子啊。”
钱掌柜冷声说道。“家母她危在旦夕,最后只想喝一口鱼汤,掌柜的行行好。”
白秀雄附和道。“可……”钱掌柜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白秀雄的心也随之跌入谷底,但听钱掌柜接着说道:“可你若真是一个大孝子的话,又怎么会赌钱输光家产,逼得你一直疼爱你的姐姐嫁给刘安那种人。”
“这……”白秀雄不知道怎么回答,钱超多的话无疑如一柄冰冷的利剑刺入了白秀雄的心脏。钱掌柜没有顾及白秀雄的感受接着说道:“本以为你那之后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死性不改,气得死你爹不说,现在连给你娘买鱼的钱都拿不出来,真不知道你孝在什么地方!”
白秀雄被钱掌柜一顿奚落,内心十分愤怒,他心想道:“不当就不当嘛,用得着你来指责我吗?”
白秀雄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去抓自己的包袱,自尊心受伤的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但是他抓起包袱刚想走,钱超多却一把按住了白秀雄手。“破烂一堆,当纹银一两。”
钱超多突然说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一旁的赵大海更是一脸惊愕。“愣着干嘛,写啊!”
钱超多瞪了赵大海一眼,吓得赵大海连忙提笔就写,“白秀雄当破烂一堆,纹银一两。”
接着又在落款处写上了日期。赵大海将当铺递给了钱超多,钱超多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单手递给白秀雄。白秀雄见钱超多以很高的价钱收下自己的那堆不值钱的东西,内心一喜连忙伸出双手去接,但是就钱超多就要将银子递到白秀雄手上的时候,他手一抖银子和当票都掉在了地上。“不好意思,手抖了。”
钱超多不屑地笑道。白秀雄和钱超多认识,不仅认识而且经常遭受钱超多的冷嘲热讽。白秀雄和另个死者赵大海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