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她们两个小丫头相比,几个男人的嗓门就要大上许多了。尤其是夏天成跟宋明哲这两个出身于军队的人。当兵的男人本就性情豪放,粗声粗气的,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连吵吵带喊的,夏天成是长辈,又是首长,话题基本都是他来引导,他问,宋明哲和张牧两人来回答。宋明哲就不提了,夏天成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他的那些事儿夏天成基本都知道,所以也就没什么兴趣,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问张牧的事情,尤其是听闻张牧是留学回来之后,饶有兴致的询问他在国外的见闻、趣事。张牧也没有推辞,虽然他的那张文凭是买来的,根本就没有正经的在加州的伯克利分校留过学。但这些年世界各地可没少跑,各种见闻趣事,异国风俗信手捏来。在西欧体验中世纪的优雅浪漫、在中东参观神秘充满信仰的阿拉伯风情、在无边荒漠中欣赏曼妙神秘的星空、在北极圈冰岛上那些穿着兽皮的爱斯基摩人打交道的经历。还有,跟凶狠残暴的非洲食人族与诡秘的南洋降头师……等等,等等。虽然他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也没有什么太华丽的辞藻去形容,可那些经历的本身就足够吸引人了,听得众人连连点头。而这个时候,夏可可和张倩倩也是停止了交谈,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她们两个的心里都在喜欢张牧,只不过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谁不想了解的更多一些呢?原本她们只是被张牧这个人所吸引,而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张牧身上居然有那么多的故事。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呢!听张牧说到那些有趣的异域风光,她们心情轻松,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而听到他说到那些诡异的食人族跟降头师的时候,她们又是心都悬了起来,虽然明知道张牧最后肯定都是化险为夷,却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心。有人说:男人的经历越丰富,对女人的吸引力就越大。就好像一座蕴藏丰富的宝藏,充满神秘,令人向往。本来这两个女孩就都对他心生爱慕,而现在听了他的这些故事,更是觉得他的身躯变得高大,对他也更加好奇!好奇心啊,连猫都能害死。两个女孩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种好奇心的感召下,自己的感情已经完全陷入到这个名叫张牧的大坑里,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爬出来……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夏天成、张牧和宋明哲三个有着共同话题的男人凑在一起聊的热烈,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边喝边聊,觥筹交错,不知不觉之间,杯里的酒就不见了踪影。一杯没了,倒满,再来一杯。又没了,再倒满……夏天成作为爱酒之人难得碰上像张牧这样看得顺眼又千杯不醉的人,大喜之下拉开阵势与张牧你来我往的,大有不醉不归之势。而一边陪坐的宋明哲的酒量不济,只是略微陪着抿抿嘴,喝了两杯就停住了。虽然之前梅玉兰说过,那杯酒喝完之后就不让夏天成继续喝了,他肝不太好,怕他喝多了之后伤身体。可是见到丈夫今天难得高兴,心一软,也就再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厨房烧了姜糖水,等着给他喝完之后醒酒暖胃。一个好男人,总是需要一个好女人才能显得般配不是吗?而就在这个好女人有些放纵的默许之下,夏天成终于有点晕了。头脑还算清醒,但是目光却有些朦胧起来。迷迷糊糊的,他就觉得张牧长得很像一个人。那眉毛,那眼睛,那嘴……都像,而且都姓张。之前清醒的时候没往那方面想,而现在眼睛一花,却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有些舌头发短地说道:“小张啊,我问你个事儿。”
“夏叔叔你问。”
一边说着,张牧一边拿起酒瓶,起身给夏天成倒酒。“你认识一个叫张玉泽的人吗?”
张玉泽……听到这个名字,张牧顿时一愣,手里还保持着一个倒酒的姿势。夏天成酒杯满了,酒从里面溢出来他都没有发觉。“酒,酒洒了……”张倩倩叫了一声,提醒着张牧,酒从桌子上淌下来,差点淌她腿上了。这个时候,张牧才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酒瓶子放在桌上,然后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在桌上擦拭起来。一边擦,他一边回答夏天成刚才的问题:“夏叔,我爸就叫张玉泽……”“咣当!”
话音刚落,一直四平八稳让人觉得波澜不惊十分稳重的夏天成竟是猛然间站了起来,直接把张牧刚刚放到桌上的那瓶酒又碰翻了,可他就像没看到似的,只是盯着张牧,眼神里的酒意顿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惊喜的光芒,急切切地追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叫越晓曼?”
“是啊!”
张牧也是十分惊讶,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莫非他是我爸妈的朋友,是老熟人不成?”
“那,你的乳名呢?是不是叫虎牙?”
“是啊!”
张牧继续点头。这个时候,他也可以肯定了,夏天成肯定跟自己父母认识,不然的话,他怎么能一张嘴就能叫出自己的乳名呢?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很多年没人叫过了,尤其是在父母双双去世之后。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夏天成就像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珍宝一样,竟是很有些失态的,一把抓住张牧的两肩,嘴里喃喃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夏叔,你……你跟我爸妈认识?”
张牧被他这一下捏住,又不好意思挣扎反抗,微微皱眉地问道。可夏天成根本没理他,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喊:“梅玉兰,梅玉兰,梅玉兰你快来。”
“怎么了这是?”
听见丈夫这么急切的喊声,正在厨房烧姜糖水的梅玉兰急忙关火跑了过来。他还以为丈夫肝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结果她一跑过来,就看见夏天成抓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张牧的肩膀在那里使劲儿的摇晃,一脸欣喜的表情,用几乎是吼叫一般的声音在那里喊着:“梅玉兰,你猜,你猜他是谁?”
得!一下子,梅玉兰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对了,冲过去,一边掰夏天成的手一边没好气的说道:“猜什么猜啊,这是小张老师啊,一直在这儿跟你吃饭喝酒聊天来着,哼,让你少喝点你偏不听,看看,看看,是不是又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真的没喝多。”
夏天成兴奋地摇着头,对梅玉兰说道:“真的,梅玉兰,你猜猜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
梅玉兰说道:“不管你喝没喝多,赶紧把人家胳膊松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一个军区的参谋长吗?”
可是夏天成却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说道:“你就没发现,他长得像谁吗?”
“谁?”
听他这么一说,梅玉兰也有些疑惑起来。看样子,自己丈夫不像是在说醉话啊。她也盯着张牧的脸看。这时就听夏天成快活地说道:“他是张大哥的儿子……张玉泽大哥和越晓曼嫂子的儿子,虎牙啊!哈哈哈,虎牙,小虎牙啊,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你了!”
而听他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看张牧的脸,突然的,梅玉兰也变得激动起来,而且比夏天成还要激动,她竟是过来一把搂住张牧,把脸贴在张牧的身上,爱怜地道:“虎牙,我可怜的小虎牙啊!”
她的眼泪流出来了。她的两只手,在张牧的脸上捏捏,在他的身上捏捏。就好像是一个为了生活而离家打工许久的单身母亲,突然间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一下子,屋里其他几个人全都蒙圈了。这是什么回事?尤其是夏可可,更是呆呆地看着被自己爸妈又搂又抱的张牧,心里各种嘀咕:“难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天呐,这不可能吧!”
而跟他们相比,最晕的人,自然就是张牧了。他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肩膀被夏天成抓着,身体被梅玉兰搂着,夏天成在笑,梅玉兰在哭……尼玛,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见到故人之子,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夏叔,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我说明白点好吗?我现在脑子有点晕,真的……那个……你们是我爸妈的好朋友吧,或者,你们是我的什么远房亲戚?”
“傻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你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什么关系?”
“不,不知道……”张牧努力的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最终一无所获的摇了摇头,颇为期待得看着眼前正处于兴奋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