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百年,往事如昨,历历在目,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结果这一转眼,当年那个流着口水走路直晃荡的小虎子,竟是长得这么大了!而自己……夏天成一直觉得自己很年轻,永远都是那个精力充沛的年轻小伙子,而现在看到张牧,他忽然发现,自己老了……呵呵,马上就要五十岁的年纪了,能不老吗?说话间,梅玉兰急匆匆小跑着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摞发了黄的照片和信件。铺到桌子上给张牧看。看着看着,张牧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这些照片,都是自己家人和许宏远以及夏天成一家人一起的合影,还有自己父亲张玉泽和母亲越晓曼单人的照片,甚至,还有他自己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的呆萌不雅照……足够了!这已经足够证实夏天成和梅玉兰没说假话。那些非常古老的记忆,在张牧的拼命回想中,也渐渐的,有了那么一丝印象。而这个时候就听夏天成问道:“小牧啊,你爸妈呢,现在住哪儿?”
我爸妈?呵……张牧的目光顿时黯淡下来。“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张牧轻吁口气,淡淡的说道。“啊?”
夏天成一下子呆在了那里,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见到了二十多年没有见到的小虎子张牧,本以为能通过他找到张玉泽夫妇,能跟大哥大嫂多年之后再次重逢,却没想到,张牧给他带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时候……”夏天成紧紧抓住张牧的胳膊摇晃着,泪水已经从这个铁汉一般的男人的眼眶中流淌出来。张牧也是心情十分低落,说:“他们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接着,他就将自己父母如何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细枝末节的详情他没说,只是推说,那是一场意外。自己既然已经将仇人杀尽,当年的一些烂事也就不必再拿出来说了。夏天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顶天立地一条汉子哭的泪眼滂沱好像是个没满月的孩子。想不到当年离开,竟是永别,阴阳两隔,再不能相见。而旁边的梅玉兰也是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说着大哥大嫂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福气,怎么就去世的那么早?说着,她竟是过来一把将张牧紧紧搂在怀里:“可怜的小牧啊,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我和你夏叔就是你爸妈,这些年委屈你了,是婶儿不好,是我们没照顾好你。”
得!夏叔还是夏叔,阿姨则是变成婶儿了!嗯,这称呼当然比阿姨更亲密,其实梅玉兰更想让张牧直接叫妈或者叫的,可那也太唐突了,她怕张牧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一边搂着张牧,她还一边很遗憾地唠唠叨叨:“小牧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有多挂念你,唉,可惜许芸今天不在,不然的话,应该让你们两个见见,你们岁数也都不小了,熟悉个一年半载的,就把事儿办了,我们也算是对得起你那可怜的爸妈了……”……真的,张牧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夏家大门出来的,脑袋晕晕乎乎好像被人套上麻袋狠狠打了几棒子似的。太突然了!太意外了!太……太狗血了!这事儿怎么就跟那些思密达电视剧里经常演的狗血情节似的呢?简直就是一样一样的啊!不行,不行……让我想想,让我冷静冷静……刚才说什么来着?改天让我再来,见见夏可可的姐姐……就是那个跟我定了娃娃亲的丫头?那个……暴力长腿妹许芸?我答应了吗?我……我怎么什么都记不住了啊!“上车吧。”
宋明哲从那辆黑色雪佛兰的车窗口探出脑袋说道,打断了张牧的思绪。刚才张牧说有事儿要走,夏天成就又把宋明哲派出来跑腿儿当司机了。张倩倩倩今天要在夏可可家里留宿,宋明哲就是专程去送张牧。“哦……”张牧有些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上了车。宋明哲一踩油门,车子启动,向前开了出去。可是,方向却不是大门……等张牧回过神来的时候,这辆黑色雪佛兰已经停在了一个很偏僻的,好像是一座废弃的篮球场的地方。“宋明哲,你这是……”还没等张牧这句话说完,就见脸上没有任何一点点表情的宋明哲拉起手刹,然后冷冷地说道:“下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牧幽幽的问道。经历了今天的这一幕,对于夏可可的父母他是由衷的敬佩,不仅是因为他们曾经跟自己的父母相识相交,更是因为张牧刚刚从夏天成这个军人口中得知了他们对于报恩执念的缘由: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于血!在当今社会,还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虽然张牧不赞同他们一家人的报恩方式,但这种信念还是由衷的钦佩的。不过,这中钦佩仅限于夏可可一家以及已经故去的许宏远,跟宋明哲可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下车!”
宋明哲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凄厉了!“呵,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张牧心里冷笑一声,拉开车门。两个人都从车里出来之后,宋明哲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张牧也冷着脸跟了过去,看着宋明哲带着他越走越远之后突然出声问道:“宋明哲,你到底要干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宋明哲却是突然站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张牧就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些扭曲了。两只眼睛里,也是充满了红色的血丝。他的两只拳头紧紧攥着,指骨节捏得嘎嘎嘎地响,他铁青着脸色说道:“来,张牧,你跟我打一场。”
说着,也不等张牧回答,他就先声夺人,直接一个虎扑过去,一拳打出,直奔张牧的小肚子。张牧眉头一皱,也没动用灵力,只是伸出右手,轻巧的接下了这一拳。宋明哲虽然身手不错,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出色的军人,但面对张牧还是远远不够看的。可是,一击不中,宋明哲却是不依不饶地过去又是一脚踹来。可这一回张牧不答应了:干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突然打我?有病啊?擦,我可不会惯着你!张牧面无表情的一个侧身横移,让宋明哲这一脚踹了个空,然后顺势向前跨了一步,没有动用灵力,却也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直接一拳挥出……呃……奇怪的是,张牧的这一拳,宋明哲也没躲开。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躲!“砰”地一声,张牧这一拳竟是完完全全砸在宋明哲的腮帮上,只听一声闷哼,宋明哲被打的头一歪,身体横着就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