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民医院的时候，伊雪瑶已经被送到夜间急诊室里做紧急处置去了，而张牧则是在急诊室的门口等着。医院嘛，不管大医院小医院，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总是断不了人，急诊室外面不算太大的一个休息区里坐了不少人。胡薇跑得香汗淋漓，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一见到张牧的面就直接弓下腰，双手扶住膝盖开始大口大口喘粗气，一边喘一边问张牧：“雪瑶呢，她怎么样？”

“送到急诊室去了。应该问题不大吧，刚才有个护士出来说是没休息好，又被凉水激了一下才引起的高烧，打两针吊瓶，观察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哦，那就好。”

听他这么一说，胡薇才总算放下心来。“她现在在里面物理降温呢，挺挤的，四个病号就一个大夫，不让我进去……那个，你在这儿看着吧，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张牧就冲着胡薇摆摆手，面色沉静的从医院大门走了出去。胡薇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纳闷。看他这模样，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累啊？居然还面不改色，走路也没有任何要打晃的征兆，一步一个脚印的……我累的气儿都喘不匀了，这家伙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哼，劲儿还挺大的！”

胡薇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从生理学遗传学动物学植物学以及各种跟人类繁衍密切相关的学科研究表明，在不看脸不看兜不看爹的前提下，力量更大的男性对女性更有吸引力。因为力量更大，证明这个男人的实力越强基因越良好，而选择更强者与之匹配并繁衍后代，则是雌性动物天生的本能。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虽然不像普通动物那么直接，可也毕竟是动物大家庭里的一员，女人，除了极少数个别的，有谁不对身体强壮有力的男人着迷呢？胡薇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当然也是如此。看着张牧那矫健的步伐，不知怎么的，胡薇的眼神中竟是带着一点迷离，好像这步伐能将她身上的疲劳也一起带走似的。不过，她并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也没有意识到什么更多的东西。这个时候，一个患者家属模样的男人拎着几个大包的塑料袋，从胡薇身边经过，一声“借光借光！”

算是直接把神游天外的胡薇给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想想伊雪瑶的病情，胡薇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睛盯着急诊室门口的方向，期盼着里面能尽快传递出伊雪瑶平安无事的消息。与此同时的，张牧则是在外面轻柔着眉头。说出来透气什么的并非是骗胡薇。而是他对于医院有种发自心底的厌烦，小时候父母在医院里面接连撒手离去给了幼小的他太大的冲击。所以对于医院他有一种本能的厌恶，能不来就不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一辆120的车疾驰而来，而在那辆120的后面，还有两辆警车，警笛一个劲儿的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三辆车在医院门口停下，120面包车的后门打开，担架抬下，滴滴答答全都是血，整个地面都被染成了一条血线。“让开！都让开！”

后面几个警察也下了车，瞪着眼好像要杀人的模样，拦着，护着，嚷着，在前面开路。根本没进急诊室，而是直接就送到急救室去了……看他们这副急匆匆的样子，张牧心里很是感慨。唉，警察也不全是吃干饭的。而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赚那么几个糟钱，却是卖命换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弄出危险。喏，这不就刚刚被担架抬进去一位么……这时，在最后一辆警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满脸颓丧的表情，并没有跟着到急救室去，而是靠在车上，抽烟。这人穿着警服，戴着眼镜，留着很短的小平头。看到这个人，张牧微微一怔，而那个警察自然也看到了张牧。真是巧了，这个警察张牧认识，正是自己那个挂名未婚妻许芸手下的得力干将，听宋明哲也说过，名叫张亮。几次跟许芸照面，这货都是跟着的。见到张牧，张亮也是一愣，强做出几分笑意道：“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哦，我有个朋友发高烧，我送她过来的。你呢？”

张牧想了想：“哦，刚才我看到了，你有个同事受伤了是吧？”

张亮苦笑了一声：“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谁？”

“我们刑警大队副队长，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