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脸上，痒痒的，就好像有一只调皮的小手在轻轻挠着张牧的脸，把他从睡梦中唤醒。“嘶……头好疼啊！”

张牧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身来，捂着头，觉得自己脑袋里就像裂开了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在砰砰乱跳，脑浆都沸腾了……虽然已经清醒了，可他依然没有摆脱酒精的折磨，张牧捂着头下床找水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躺在卧室的床上。卧室的床上……等等，这尼玛不是我的卧室啊！“那个……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张牧愣了一下，酒醉之后的事情，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真的，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到底喝了多少了，在啤酒喝完之后貌似自己又去提了两瓶白的……将床头柜上倒好的一杯凉白开水喝下去，张牧的神智清醒了许多，这里应该是文可卿的闺房了。是了，自己昨天那通电话应该是打给了文可卿的。但是自己的衣服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昨天自己喝醉之后在大街上玩裸奔了？我靠，这要是真的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张牧死命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感知了一下文可卿的位置。还好是在厨房，张牧轻吁口气，悄悄地打开了房门，看到晾衣架上，他的上衣、裤子、袜子都已经被洗干净了，正在那里迎风招摇。呃……这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洗的。“刷！”

张牧的脸忽然红了一下，尼玛的，不管怎么说，昨天老子肯定是给人看光光了。这一刻，张牧只希望看到的人只有文可卿一个。张牧各种窘，摸摸那些衣服裤子，早已经干了，就赶紧取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想了想，这事儿吧……虽然窘了点，可也得厚着脸皮跟人家文可卿说声谢谢，毕竟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照顾了醉酒的自己，自己明明知道却还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太不好了。到了厨房……果然，张牧就看见文可卿系着围裙，正在灶台旁边忙碌着。她手里拿着小勺，在锅里搅着，里面的粥正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你起来了呀，稍等一下，粥马上就好了。”

听见张牧的脚步声，文可卿回过头来，她的声音略有沙哑，语气却是十分平静——她是在强忍着，不想让张牧看出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异常。可是，想掩饰哪有那么简单？张牧一眼就看出来，文可卿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整整一夜没合眼，让她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圈却是通红通红，很明显已经肿了起来。显然是哭过！而且还是哭了很长的时间。张牧当时就懵逼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昨天喝醉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把她惹生气了。张牧连忙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我没怎么呀！”

文可卿还在掩饰。“你是不是哭了？”

“哦，刚才不小心，眼睛被熏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张牧眉头紧蹙，伸出手掰过来文可卿的身体，直视着她的双眼，“到底怎么了？”

“我……”本想说的若无其事，可是，文可卿看着张牧那关切的眼神，只说了一个字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得！这还怎么装？张牧“啪”的一声把炉灶关了，什么早餐不早餐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那个？他有些粗鲁地拽着文可卿的手腕，把她按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不问还好，这句话一出口，文可卿先是一怔，然后就猛地一下扑倒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难道是我昨天喝多了之后做什么人面兽心人神共愤的事儿了？看见文可卿这么大的反应，张牧顿时吓得半死不活，手脚都没地方搁了：“难道……难道我昨天晚上稀里糊涂的把她上了？不能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文可卿越哭越厉害，埋到桌子上，脑袋就不抬起来了。张牧则是急的手足无措，想劝，不知该怎么劝，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不劝干看着又不是那么回事儿，弄得他转圈抓狂不要不要的……嘴里只是说着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三字真言“别哭了”，可实际上却是没有任何办法，急的冒泡各种抓瞎。终于，文可卿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张牧连忙把脸凑过去，故意做了个哭丧脸的表情问道：“那个，可卿，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我惹到你了？求你告诉我吧，真的，看你这样我都想哭了……要不，你先说说，然后咱俩一起哭好不好？”

他的本意是想逗文可卿笑，可是看文可卿现在的表情，哪有半点要笑的意思？她甚至没有擦掉脸上的泪水，而是很缓慢却很清晰地说道：“张牧，我有话问你，你对我说实话好吗？”

呃……到底怎么了啊？见她这个样子，张牧心里更没底了，看来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也收起了那副作怪的模样，很认真地举起一只手：“好，今天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实话实说，不骗你，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话刚说到半截，文可卿的一只手就突然伸过来把他嘴给捂住了：“别乱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汗！这句话刚说完，文可卿就后悔了。倒不是后悔说的这句话，而是自己这个动作……那个，怎么就板不住自己啊？怎么又做这种亲密举动……唉唉唉，本来是想很严肃很公事公办跟张牧谈谈的，结果……结果这么刚一上来就爱昧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还能继续严肃下去吗？可是，这话题已经起了头，闹着心也要把话说完啊！文可卿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说道：“张牧。”

“嗯？”

“你……你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文可卿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她那双已经被泪水氤氲的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张牧的眼睛，等着，等着他说出答案。张牧抿了一下嘴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有。”

呼，听见这个字，文可卿心里猛地疼了一下。矛盾啊！太矛盾了啊！此时，文可卿心中的矛盾，简直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她当然希望听到张牧说喜欢自己，超喜欢，超级超级喜欢，如果是在昨天晚上之前听到这个字，她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觉得自己无比快乐，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呵呵，呵呵呵！如果张牧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那么文可卿虽然心疼，却也能够潇洒的走了，不用回头——人家有未婚妻，而且也从没有喜欢过自己，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好了。可是，他偏偏说了一个字：有！“他有喜欢我……他真喜欢我，呵呵……”文可卿心里鲜血淋漓，“你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就算你再怎么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

她低垂着头，头发帘遮挡住她一半的视线，又是低声地问道：“既然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没有对我表白，让我做你女朋友呢？”

“这……”不等张牧说话，文可卿便自嘲一般摇摇头，猛地扬起那张早已泪流成河的脸：“因为，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