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都是狂热的干燥，似乎鼻腔间都要随着这股热气燃烧起来，张牧火力全开的蓝炎之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撕裂了卫涵此时的防御灵气。在这一瞬间，卫涵感觉像是末日来临一般，无尽的恐惧将他包围，就这短短的数秒间，卫涵感觉体内的灵力都要被耗干了，不由恐慌了起来。瞬间天堂，瞬间地狱！刚刚还处在成为逃生的狂喜中，片刻之后，就要面对死亡的阴影，还是无处可逃、无法抵御的天地之威，卫涵肝胆俱裂之余，再也兴不起丝毫反抗挣扎的念头！这一刻，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张先生……张先生，我愿意，我愿意拜你为主人，我愿意！”

在充斥整个心神的惊恐中，卫涵忍着喉咙里干裂的炙热和煎熬，嘶哑出声。张牧冷笑着不为所动，恐怖的蓝炎之力依然源源不断的被牵引而来，此刻卫涵的样子已经在蓝色的火浪中变得有些虚幻，随着热气飘动，他的身影也微微晃动，显得不是那么真实，而且他的身形也在不断缩小，体内的灵力精华一点点消失。车内的伊雪瑶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看着车窗外那好似神话般的一幕，半天没回过神来，红唇微张，呆呆的仰头望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张牧难道是神仙吗？“主人……主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卫涵的神智也有些迷糊了，但依然强忍着嘴里刀割一样的痛苦，像砂纸摩擦喉咙的剧痛，虚弱的开口说道。听到卫涵改口，张牧终于停止了动作，漫步走到了卫涵的身边，双手一吸，那股磅礴的蓝炎之力向有了宣泄口一般，全部向张牧两掌掌心飞来，片刻功夫就沿着他手上的经脉进了体内。没有了蓝炎的包围，卫涵终于赶到一阵透心的凉爽，此刻的他模样极为凄惨，浑身到处是焦糊的味道，头发也微微发黑，身形更是比刚刚又瘦弱了几圈。本来还是一个大学教授的老学究范儿，现在却有了几分几年前爆红的犀利哥的风采。在死神身边打了个转，那种将死的感觉让卫涵再度看向张牧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畏惧，同时心里也一阵放松，心神一松，卫涵再也没有了力气，瞬间往下掉去！而这时，伊雪瑶已经从车内走了出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了看半死不活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卫涵，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张牧从上看到下，眼睛一阵乱瞄。“干嘛？”

张牧被她看得浑身一阵发毛，不由得出声问道。“神仙？”

伊雪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张牧：“……”“呃……妖怪？”

伊雪瑶的脸色一白。“妖怪你个头！”

张牧的脸色一黑，顿时给了伊雪瑶一个爆栗，随之一缕清凉的灵气入体，总算是将伊雪瑶震惊莫名的心神拉回了现实。神色负责的看了张牧一眼之后，转头在已经模样大变的树林里寻找着这次的罪魁祸首伊力德。“咦！伊力德呢？”

“别找了，刚刚已经化为飞灰了。”

张牧轻描淡写的说道。“什么！”

伊雪瑶猛然一惊，骇然出声道。伊力德该死么？无论是站在伊雪瑶的立场上，还是法律的立场上，恶贯满盈的伊力德当然都是该死的！但他绝不应该现在就死，那样一来，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没法取信于伊家的众人了。仅凭伊雪瑶空口无凭的他们会信才怪！“诺，这个给你。”

张牧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伊雪瑶。“这是？”

伊雪瑶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正处在录音界面，打开开关，立刻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张牧，你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跟伊家人走的太近了吧！”

——这是伊力德的声音。然后，就是张牧的声音：“是啊，我也觉得我够倒霉的，既然已经这样了，可能我就是这命……”……虽然其中还隐约夹杂了一些呼呼的风声，可是从这些声音里，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刚才张牧与伊力德的对话，还有伊力德自我宣泄一般的讲述，他，还有他的父亲伊中原那些对伊家的恩恩怨怨……有了这份录音，再加上伊雪瑶对于现在梦帆的掌控力，摆平伊家的其余之人，也只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这人你准备怎么办？”

伊雪瑶轻叹口气，对于伊力德虽然恨，却仍旧有一份难忘的亲情记忆，不过现在人一死，不用再考虑那些了。“他对我还有用。”

张牧淡淡的说道。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卫涵终于恢复了些元气，醒了过来。看着卫涵醒来后眼睛骨碌一阵乱转，张牧冷冷道：“别看了，你现在只有一条路，认我为主，否则就死！”

“是的，主人，我对天道起誓，此生认张牧先生为主，绝不背叛！”

卫涵一脸“认真”的说道。张牧看着一脸‘真挚’的卫涵，心里一阵冷笑，如果不是看这家伙的确是有几分本身，而他现在又缺少助力，张牧是绝不可能饶过他的，现在竟然还敢动小念头，真是活腻味了。想到这里，张牧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道：“哦，是吗。”

话音还没完，张牧抬起手，猛地向卫涵一指，指尖顿时出现一道深蓝色的火焰，看起来虽然摇曳漂浮不定，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但就在火焰出来的一瞬间，卫涵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比刚刚被蓝炎围着的时候还要让他惊惧，灵魂深处都有一种颤抖的感觉。刹那间，火焰就到了卫涵身前，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火焰就从卫涵小腹洞穿而过，没有丝毫停顿。而这之后，卫涵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双手捂着腹部裂开的浑身痉挛不止，惨白的脸扭曲到一个可怖的程度，鼻腔间的嘶吼没有丝毫停歇，喘着粗气，凄惨至极。卫涵刚刚还认为自己被张牧搞出的蓝炎热浪包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但现在张牧赏赐他的大礼让他终于发现，原来痛苦是无止境的，要不是他神经坚韧异常，只怕早就昏死过去了。这可是张牧与冰蓝神鸟沟通过之后凝聚出来的灵魂之火，自然要比普通的蓝炎来的更为强悍，这也是张牧敢于收服卫涵的自信。卫涵此刻手捂着的小腹没有流出半点血液，似乎在那一团火焰过去的瞬间将他的肉都烧死了，如此可见，那朵看似不起眼的火焰究竟有多强的威力。忍着剧痛，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卫涵心中对张牧的忌惮和畏惧再次上到一个新的台阶，他觉得张牧才更像一个魔鬼，手段狠辣，而且心思还深沉的根本不像一个青年。片刻之后，看着已经软倒在地的卫涵，张牧再才手一挥，一缕清凉的灵气被射进卫涵的体内，张牧淡淡道：“如果没死就爬起来，我不需要废人！”

听着张牧平淡的话，卫涵心里却打了个激灵，如一桶冷水当头浇下，虽然有张牧刚刚给他的一丝灵气滋养，但刚给就立刻站起来，他根本没有缓冲的时间。但卫涵却根本不敢违逆，他明白张牧话里的意思——不起来，那就去死！所以，哪怕卫涵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小腹的痛感让他全身都火辣辣的刺痛，抽筋不止，也憋着一股子气，努力的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刚刚起来一条腿，他就痛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卫涵不禁连忙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恢复清明点，再次费力的一点点的往起爬。从地上站起来，他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摇摇晃晃的，佝偻着腰，捂着腹部，卫涵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怨气，反而一脸的讨好的硬挤出一丝笑容。张牧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我叫卫涵，是御灵宗的大长老。”

卫涵将几乎跟地面平行的腰再弯了弯，恭敬的回道，到了现在的情况，卫涵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刚刚张牧明显就是给他一个惨痛的警告！形势逼人之下，容不得卫涵有丝毫反抗，他只能无奈的认命。张牧很顺利的在卫涵的灵魂深处留下自己的烙印，一瞬间，他对卫涵的生杀予夺尽在掌握，而在同一时刻，卫涵感觉心中一寒，再看向张牧的目光已经不单是之前的敬畏，而是灵魂深处的畏服。简单的说，现在的张牧即使让卫涵自杀，他即使不愿意，但灵魂深处的威压便由不得他有任何反抗，只能乖乖照做。而张牧，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卫涵瞬间神魂俱灭。卫涵对这种感觉当然非常不爽，他觉得现在站在张牧的身边浑身都不自在，就像他浑身不着寸缕一般，没有任何保留的同张牧坦然相对，毫无任何秘密可言。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尤其是对于一个如卫涵一般这样的强者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