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看了黎蔷一眼,表情微冷,一字一句道:“你不需要参加这种东西。”
这句话即是给黎蔷一个台阶下,也是给傅夫人以警告:我在这里,就别想动她。但今天的黎蔷似乎脑子有点不够用似的,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鸿门宴”的危险,更没有看出傅枭在帮她。她就跟小毛驴附身一般,坚持道:“不,我想参加这场宴会,这是我作为傅家儿媳妇的职责!我会负责到底!”
傅枭的薄唇瞬间抿起。他定定的看着黎蔷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表情,不知道她到底在抽什么风?之前连住进这里都百般推脱,现在却变成义不容辞的责任了?她这哪里是担责任?她这分明是想气死自己!傅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连傅夫人都不敢插嘴。火药味开始在房间里蔓延。之后,傅枭把筷子往餐桌上一放,起身将黎蔷强行扯离了座位。黎蔷被傅枭拉的踉踉跄跄,明明在傅枭的铁腕之下弱的像只小鸡仔,但依旧嘴硬的要死。“放开我!傅枭,你要是个男人就放开我!”
“就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你就不是个爷们!”
“混蛋!禽兽!王八蛋!”
砰!一声巨响传来,卧室的大门被轰然摔上。坐在餐厅里的傅夫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招了招手,把保姆叫了过来,问道:“刚刚那个姓黎的小贱人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保姆点了点头,表示听的一清二楚。骂的那么难听,还那么大声,但凡不是聋子,都能听清。傅夫人的脸色僵硬且震惊。这几年傅枭的脾气如何,她可是一清二楚。即使对待傅家人,那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只要让他动了怒,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刚刚,那个小贱人居然敢骂人骂的如此难听。这要按傅枭之前的脾气,这人恐怕就要自此消失在帝都了。但刚刚傅枭的表情,虽然很生气,但似乎并没有动怒。这……这怎么可能?想到这里,傅夫人赶紧让保姆去门外听听动静。看看有没有打砸东西的声音,或者……惨叫声。然而隔着厚重的红木门,房间里似乎一片安静。*“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卧室的床前,黎蔷坐在床沿上不说话。傅枭站在她的面前,冷眉死死的拧在一起。哄女人这种事情,他不擅长。黎蔷之前也从没需要他哄过,所以傅枭也没有意识到过这方面的问题。“我有闹脾气吗?老板,我只是说要参加您母亲举办的宴会而已,然后是你冲我发脾气的好不好。”
说着,黎蔷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傅枭的脸色有些阴沉。“我不许你去是为了你考虑,你去参加这个宴会,和羊入虎穴有什么区别?你今天出门是忘了把脑子带回来了吗?”
黎蔷一听,立刻炸毛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看不能侮辱老娘这颗顶聪明的脑袋瓜!蹭的一下跳上了床,黎蔷借着床的高度,头一回俯视起了傅枭。这感觉,很爽!“傅老板,我说了,这是我的职责。省得您总觉得我在偷奸耍滑,让您觉得和我合作吃了大亏!这场宴会我去定了,您也不用担心,之前我确实没尽心尽力,之后我保证好好工作,让!您!满!意!”
傅枭眸光微眯,微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我什么觉得你偷奸耍滑了?”
黎蔷嗤笑了一声:“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哟,刚刚在车里,您不还说我因为忍受不了想跑回清和园么?”
听黎蔷突然提起这件事,傅枭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让黎蔷如此生气的原因竟然在这里。不过……难道不是吗?男人微微抬起头,看着小脸紧绷的女孩,突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想回那里?”
黎蔷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便脱口道:“那当然是因为……因为……”因为觉得你太累,觉得你在这里一点都不开心,所以才想……但这些话刚到嘴边,却又被黎蔷给咽了回去。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互相关心照顾似的。但他们是假的啊。看着黎蔷左右躲闪的眼神,傅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便不给黎蔷躲避的机会,捏起她的下巴,将她逼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黎蔷,仿佛有一股吸力,将她死死擭住,不得逃避。这一刻,黎蔷的耳畔响起嗡鸣声。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在离她远去。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人纠缠的呼吸,和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因为……因为……我想让你好好休息……”黎蔷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声音艰难的从唇畔溢出。当她将这句话说出口时,无数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在胸腔爆炸开来。但这还不是傅枭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答案在隐匿在她的防御坚固的心里。需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血肉剖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心疼?”
低哑的声音像是带了蛊,染了毒,诱惑着人步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