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口鲨死了,可是他和商家联络的事,并不是只有巨口鲨一个人知道。锦衣卫问了一些俘虏,然后就问出了事情的真相。然后孙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直接就吓得半死。“商家?大人,这事和首辅大人有关?”
朱祁钰看着孙望说:“是的,这事就是商轸找人干的,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你能升官发财了吗?”
孙望只觉得天昏地暗,他觉得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得罪了首辅,他还有好吗?“大人,现在怎么办啊?这事要不要上奏啊?”
朱祁钰看着他说:“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把首辅弹劾下台!他要是不倒,报复下来,我们全完蛋!”
“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要不你去首辅家门口跪着,求他放过你吧。”
孙望也想去,只是他也知道就算是去了,首辅也不一定会放过他。这勾结海盗的事要是传出去,首辅可就身败名裂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不定首辅还会杀人灭口的。所以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知府大人的办法更好一些。只要首辅不是首辅了,那这事就好办了。他咬咬牙说:“大人,您说怎么办吧,下官愿为马前卒!”
朱祁钰笑了一下说:“这才对嘛,我现在写奏折,然后你属名就可以了。”
“这事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这事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你在朝中肯定也有认识的朋友吧,发动他们,本官也会发动本官的人脉,到时候一起发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下官这就写信!”
朱祁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写奏折。十多天后,京城,太和殿之上。又是早朝的日子,朱祁钰操控着傀儡坐在龙椅之上,然后静静的等着。这时候商辂还不知道,今天是皇帝要对付他,他还在说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这时,一个御史站了出来。“臣要弹劾首辅商辂十二条大罪!”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部精神一振,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啊。商辂一下就慌了,可是按规矩,遇上了弹劾,他不光不能反驳,还要自请其去。于是他摘下了官帽,放在了地上说:“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处罚。”
朱祁钰淡淡地说:“首辅大人为国操劳,多有功劳,就不要说这些了,弹劾之事,不准!”
结果这个御史说:“陛下,您要不准,臣就撞死在这里!”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可是死谏啊,不死不休的局面。朱祁钰也是很感兴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个御史是谁找来的,居然要和商辂玩命。朱祁钰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念一下你的弹章吧。”
御吏开始念了起来,这商辂的十二条大罪,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完全没有的事。可是有一部分却也是事实,比如商轸勾结海盗,比如商轸强占土地。其实商辂本人没做什么坏事,可是他弟弟可是给他拖了不少的后腿。朱祁钰一边听,一边问成敬:“这个御史是什么人,怎么和商首辅这么大的仇?”
“回陛下,这人叫何盛,他的兄弟是被商大人弹劾,然后获罪去了南方,最后死在了南方!”
朱祁钰点点头,这就难怪了,这的确算得上是有仇了。朱祁钰和大臣们听完了御史的弹章,商辂说:“臣有罪,臣请罢官去职!”
“不准!何盛弹劾的罪名,大多是捕风捉影,没有的事。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是其弟所为,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何盛弹劾之事不符合事实,罚何盛俸禄半年,此事到此为止,退朝!”
只是这事怎么可能就到此为止。其实皇帝只是把何盛罚傣半年,就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于是当天,就又有十几个人弹劾首辅。这时候商辂已经知道自己不退也是不行的了。他把于谦叫了过来,然后说:“于大人,本官这就要走了,朝廷就拜托给你了。”
“大人,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是的,本官是不得不走了,皇上没有出手维护,就代表了他的态度,本官是呆不住了。”
于谦叹了一口气说:“大人保重。”
“我走了,这朝廷大事,就交给你了。”
“可是次辅是王文大人啊,按顺序,这首辅也该是他了。”
商辂不屑的摇摇头说:“他就是个应声虫,就算当了首辅,也管不了事。反而是李靖,他才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可是陛下最有力的支持着,你看着吧,只要是内阁和陛下意见出现分歧,他肯定站在陛下这边!”
于谦点点头说:“事情的确是这个事,可是在下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有陛下支持,在下不一定斗得过啊。”
“斗不过也要斗,咱们这位皇帝可不是省心的主,他要干的事太多了,你必须盯着他。要是跑偏了,你还要负责把他拉回来。”
于谦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接下来的事,在下怕是拉不回来啊。”
两人一阵沉默,他俩也不是傻子,虽然皇帝没和他们说,可是看看好几地同时开展摊丁入亩的事,就说明皇帝要做大事了。于谦心里一动说:“陛下会不会就是为了摊丁入亩,所以才找人把大人你给逼出内阁的?”
不得不说,于谦还真的猜准了,这事还真的是朱祁钰未雨绸缪,知道商辂会全力反对,所以提前把他给解决了。商辂摇摇头说:“就算是,又能拿他怎么办呢?他是皇帝,我们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罢官去职。”
于谦有些生气地说:“可是你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啊。”
“罢了,陛下没杀我的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不能不识趣。于大人,我走了,朝廷就只能靠你了!”
当天,商辂就写了告老还乡的奏折,交了上去。皇帝不准,商辂再写。如此写了三道,皇帝终于是准了,首辅商辂也就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