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带着王深把所有的犯人都送进了牢房里。哪个犯人住哪一间,这都是固定好的。没多一会,躲起来的唐杰和唐荣父子俩就被找出来了。他俩重新被关了起来,朱祁钰冷声说:“你们享受最后一个晚上吧,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唐家父子都绝望了,他俩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候锦衣卫已经把黑虎带来的所有手下都捆好了,林涛过来和朱祁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手下走了。现在只剩下朱祁钰和王深两个人了。王深看着他说:“你的身份肯定很不一般吧!”
“你怎么这么认为的?”
“那个锦衣卫一看就是大官,可是他要走,还要和你说一声,这说明你比他还要大!”
朱祁钰笑道:“不错啊,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你既然有别的身份,怎么跑来这里当个狱卒啊?”
“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来查斩白鸭一案的!”
“啊?可是这个案子不是结案了吗?”
“刑部尚书石璞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查清楚了,这事你相信吗?”
“这肯定不信啊。”
“皇上也不信,所以他派我来查这个案子,要把相关的人全部查出来。我看你不错,你要不要帮我?”
王深内心十分的兴奋,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跪下来说:“大人,小的愿意效力!”
“行了,你起来吧。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一年左右,我是接我爹的班才进来的。”
朱祁钰皱了一下眉说:“你对这里面的事知道得多吗?”
“不多,他们好多事都不和我说。”
“你爹呢?”
王深摇摇头说:“我爹死了,半年前病死的。就是我爹身体不行了,所以我才补进来的。”
“可惜。算了,这事就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是。”
王深出去买了一点酒肉,两人坐下来边喝边聊,一直熬到了天亮。赵劲一大早就过来了,他看到两人,大吃一惊说:“你俩没死?”
朱祁钰问道:“赵老大这是知道刑部大牢出事了?”
“啊,我听说了,我还听说牢里的狱卒全死了,你俩没事?”
“没事,我俩躲起来了,没有事。等到锦衣卫赶过来把犯人全部抓住,我们这才出来了。”
赵劲才不信这鬼话,这大牢也没多大,听说犯人都暴动了,人手拿一根棍子,好几个狱卒都是被犯人给打死的。他俩能躲在哪里啊。不过表面上,他还不能说什么。他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你俩的运气不错啊。”
朱祁钰把钥匙给了赵劲,然后说:“大牢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慢着!”
“我们累了一天一夜了,想休息也不行?”
“想休息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出一趟红差吧!”
出红差是牢里的行话,就是送犯人去刑场杀头。这是最晦气的事,一般干这事的人是牢里地位最底的人去。很不幸,现在大牢里地位最低的两个狱卒就是朱祁钰和王深了。“行吧,是唐杰、唐荣父子俩吧?”
“对。”
“光我们俩不够吧?”
“有人陪着你们去,你们只需要负责唐荣就可以了。”
赵劲还是不怀好意,唐家父子,唐杰六十多了,是个老头,就算挣扎,也好摆平。可是唐荣是个三十多的壮汉,他力大无穷,要是挣扎起来,可能十几个人都不一定能拦得住他。现在赵劲就派两个人去,摆明了就是在为难他俩。朱祁钰淡淡地说:“我们知道了。”
这时候囚车已经到了,衙役们已经在等着了。朱祁钰和王深来到甲字号,打开门,唐荣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他叫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王深走进来说:“你不想也不行了,跟我们走吧!”
唐荣拼命的挣扎,他的肩头撞在王深身上,一下把他撞飞了。然后他就要冲出牢房,结果朱祁钰一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朱祁钰冷冷地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给我乱来,不知死活!”
王深揉着胸口说:“朱寿,还是你厉害啊,一下就制服他了。”
两人把唐荣拖出了大牢,来到门口。一个衙役抓起唐荣的头,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点头说:“好,验明正身!送上囚车!”
朱祁钰把唐荣扔上了车,然后就跟着囚车一起去了菜市口。这个时候已经是巳时了,是九点多,街上到处都是人。有人看到囚车,惊讶地说:“怎么又有杀头的人啊?”
“对啊,秋决不是刚过去吗?”
有知道内情的人说:“你们不知道吗?之前的秋决出现了斩白鸭,结果被锦衣卫给发现了。经过调查,把原来的犯人给抓了回来,连同他爹,要一起被杀头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早听说过斩白鸭,就一直没见过,没想到这次遇上了。走走走,去看杀头去。”
没多一会,囚车来到了菜市口,还是之前杀头的地方。这次的监斩官十分的认真,囚车一来,他就亲自过来查看犯人。毕竟上次的监斩官可是被流放了,他可不想步前辈的后尘。他确认了犯人身份没有问题,这才让朱祁钰他们把人给押上了砍头台。让唐荣跪下之后,朱祁钰就退到一边去了,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是刽子手的活。接着就是等待,他们要等到午时三刻,一天阳气最足的时候,才会开刀问斩。朱祁钰叹了一口气,这还有一个多时辰,他现在太累了,站着都想睡着了。他对王深说:“我过去歇会,你帮我看着点。杀头了记得叫醒我!”
“是,大人快去吧。”
王深正想着拍朱祁钰的马屁呢,所以很高兴的答应了。朱祁钰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就开始迷瞪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深过来把他摇醒说:“杀头开始了。”
朱祁钰马上站了起来,他钻过人群,正好看到刽子手举起了刀。下一秒,大刀落下,唐家父子终于是人头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