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厂的一间密室内,一道瓷杯碎裂地声音传出,紧接着,整个东厂都响起了一道喝彩之声。 “赏!给咱家赏!老七不是喜欢黄金吗?赏黄金十万两!”
曹正淳兴奋地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在密室里来回来去踱着步。 锦衣卫的三大指挥使全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人心难测,当他们晋升到指挥使这个级别之后,他们就不再受自己掌控了。 现在锦衣卫三大指挥使,唯有铸星使还是自己的人,剩下的两名指挥使,早就排除异己,自立门户了。 尤其是明月使,此人狼子野心,当初弱小之时,面对自己几乎是卑躬屈膝,毕恭毕敬。 但是得势之日,这明月使竟然公开和自己唱反调,甚至在朝堂上彻底倒向了自己的敌派。 这等头生反骨之辈,就应该狠狠地打! 老七把明月使的得力手下之一傲鹰杀了,真是让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想到这,曹正淳心情越发得好,他亲自为自己沏了一壶热茶,给自己和旁边头戴青铜面具的申屠倒了一杯。 此时的申屠虽然戴着青铜面具,但是他的眼中仍然有着挥之不去的震惊之色。 他看着桌子上由清风郡传来的消息,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着。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傲鹰……然后以黄巾道的人血丹嫁祸! 两个月的时间,收服清风郡武林,成立武林联盟,整个清风郡上下一心,一口咬死傲鹰叛国。 这等手段,我不及也……” 曹正淳笑眯眯地坐在一边,似乎此时被夸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这丁易,当初自己只是看他机灵,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武学天赋,但是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就想收了这个孩子,让他当自己最小的义子。 当时自己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各方面与自己其他义子相比都很差的老七,竟然能以出乎意料的手段杀了傲鹰,直接上位,掌控清风郡这等大郡。 我曹正淳的义子,果然都非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曹正淳再也忍不住笑意,手上的兰花指都习惯性地翘了起来。 “申屠啊,你看老七当时说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话当真是从老七嘴里说出来的,哈哈哈,就凭这番话,等老七成了武道宗师,跑不了一个镇抚使!”
申屠附和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就陛下那个怪……喜怒随心的脾气,别说镇抚使,没准指挥使都给他一个!”
曹正淳听完申屠的话,连连笑着摇头。 “陛下是古怪,不是傻子,指挥使这等职卫现在恐怕不会再多出一位了,除非……空出一个来……” 曹正淳眼中冷芒一闪,他当然不是想为丁易争取指挥使的位子,说句实话,以丁易的实力还有资历,做一州的镇抚使都不太够,更别提指挥使这种朝廷正二品,堪称权势滔天的位置了。 自己这个东厂之主虽然名义上可以掌控指挥使,但实际上指挥使就是将自己手下的权利瓜分掉了。 指挥使听话,权利自然是曹正淳的,但是若是碰到手段高超,实力强悍的指挥使,这权利多少会被分出去一部分。 想到这里,曹正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站了起来。 “明月那个家伙,这次不知道会如何大怒!我得让皓玉先找个理由把老七暂时调离清风郡,也算是暂时分散一下明月他们的注意力,让老七去做什么呢……” ………… 就在曹正淳为丁易的事情大喜的时候,京城外的一处山谷中传出了一道命令,这道命令一下,山谷外的人顿时面如土色,快马加鞭地将命令传达下去。 与此同时,青州镇抚司内,有人听闻青州镇抚使“啸月天狼”杜獒杜大人口吐鲜血,仰天大吼和丁易不死不休,其怨气之盛,青州城几乎人人可闻…… ………… 清风郡镇抚司内,丁易坐在主位之上,左右两旁徐奉春,郑飞雁傲然而立。 看着身下这些神态各异的锦衣卫,丁易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冷笑。 良久,丁易才站起身来,猛地抽出腰间火麟剑,剑锋上血芒闪过,整个镇抚司大厅,一道深深地裂痕将大厅断开。 做完这一切,丁易在一众锦衣卫的惊骇目光中收起了火麟剑,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两个月前,我初来清风郡,当时谁也不认为我能坐在镇抚司的这个位置上! 两个月后,我坐到了!而且坐得心安理得!因为我为朝廷铲除了逆贼!”
说到这,丁易再次扫视了场内一圈,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不服我,没关系,我丁易很大方,心胸很豁达! 只要你能为我做事!你就是一名合格的手下,之前你们如何做的,如何诋毁我的,我一律不会管! 我要的,就是你们听话!”
丁易将火麟剑插在地上,回头对着身后的徐奉春喊道。 “老徐!”
“好嘞!”
徐奉春当即会意,立马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的,慢慢的是一些信件和纸条。 丁易将这些信件和纸条抓了起来,火麟剑上火光一闪,顿时纸屑纷飞,浓烟滚滚。 丁易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将目光转向了目光惊愕的一众锦衣卫。 “这些信件是之前你们中的一些人为傲鹰出谋划策如何对付我的计策,纸条则是我在清风郡镇抚司提前布置的人记录下来你们说的一些不当言论! 如今,本官将其付之一炬……” 丁易的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震慑住了所有心里忐忑不安的锦衣卫。 “我丁易做事,只看眼下,不看曾经!”
说完这番话,丁易轻轻一挥手,所有灰烬随风而散。 一众锦衣卫则是齐齐下跪,朗声喝道。 “愿听大人差遣!”
良久没有回应,一众锦衣卫缓缓地抬起头,此时,镇抚司大厅内哪还有丁易的踪影。 只有大厅中间的那道裂痕和遗留下来的灰烬深深地刻进了他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