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知道，在艾泽拉斯，契约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有力保障，那摧毁了诸界的燃烧军团，使用的是另一种掌握方式，就像是养狗。　　它们会给予凡人一些超强的邪能能力，然后诱惑他们去做些轻而易举的事情，借机给出丰厚的奖励。接下来再给出稍难一点的任务，完成后还有一份奖励，如此循环。　　就像是训练狗去叼飞盘一样，每次叼回来都喂一块牛肉干什么的，人类驯化的速度比动物还要更快，因为人类的欲望更复杂。　　力量，财富，地位，寿命，这些奖励中总有一款适合。　　他们的手段不应该叫做交易，应该叫饲养，而且没有人能够反悔，毕竟就算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落入了恶魔的掌控，但那时邪能已经流遍了全身，再也没法回头了。　　卡德加对于谈条件这个词非常敏感，作为一名法师，对于恶魔们的把戏再熟悉不过了。　　他立刻后退了两步，感觉自己法袍的背后已经湿透了，这个自称至尊法师的怪人，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每一句话都直指人心，太可怕了。　　“你究竟是什么？某种能够读取别人思想的星界生物？或者是古神？”

卡德加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他打算叫人了。　　“你才是古神，你全家都是古神。”

苏明没好气地降落，让绞杀褪去头盔，露出自己的脸来：“我是标准的人类，之前也说了，是至尊法师。”

“休想骗过我。”

卡德加指着苏明身上一看就很沉重的全身盔甲，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来的弯刀：“你的板甲比洛萨爵士穿得都厚，哪有这种法师？！”

“守护者之杖。”

苏明对左手里的弯刀说了一句话，这团白金色的能量立刻改变了自己的形状，变成了长长的鸡腿杖，而他同时取出了夜幕大剑，随手扎进了地板中，把右手搭在剑柄上面：　　“所以我说你年轻呢，让我来告诉你魔法的真谛吧！身为法师，就要穿全身重甲，一手拿法杖释放个照明术，另一手拿巨型武器，冲进人群不断释放旋风斩就行了。”

明明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是看着对方左手法杖右手巨剑，两把武器散发着不同的璀璨光芒，整个人沐浴在穹顶投射的星光之下，显得是那么神秘，那么深不可测。　　卡德加有些动摇了。　　这难道才是魔法的真谛？自己这些只会施法不会肉搏的法师其实只学到了一半？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一边释放奥爆术，一边不断旋转使用旋风斩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好像还真的有点猛......　　看到他的表情，苏明笑了：“是不是很心动？只要掌握了这门技术，以后你就是艾泽拉斯最暴躁的法师，人人都认识的金大腿，下副本推BOSS少了你别人都玩不转。”

卡德加一脸黑人问号：“？？？”

这胡言乱语是什么啊？他用力摇了摇脑袋，把那些幻象甩出脑海：“你是从奎尔萨拉斯来的破法者？”

“算了，即便现在告诉你，你也无法理解，毕竟你还只是个学徒，如果你像是麦迪文一样有星界法师（magus）这样的称号，或者像安东尼达斯那样的大法师，他们才有可能理解宇宙之外的概念。”

苏明没好气地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提瑞斯法议会想要知道守护者的秘密，你想要知道麦迪文大师最近为什么神神秘秘，这些问题我这里都有答案，要交易吗？”

卡德加熄灭了奥术飞弹，在深蓝色的睡衣上擦了擦手掌的汗：“你知道得很多，你想要什么？”

“现在的你还真没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就当作是投资吧，只要你向艾露恩发誓欠下我几个人情，我就会回答你相应数目的问题。”

苏明指了指头顶，但那里并没有月亮。　　“艾露恩？你有上古卡多雷血统？”

卡德加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其实并没有同意交易，只是为了套话。　　不过此时听到对方要求向艾露恩发誓，那么倒是说明了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是个精灵们崇拜的神，而且还挺灵验的，但艾露恩好像并不危险。　　年轻的卡德加根本不知道艾露恩的真面目，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月亮其实才是艾泽拉斯的唯一真神。　　“不是说了嘛，我是纯种人类，你是脑子不好还是耳朵不好？”

苏明径直转身走向一边的大书架，像是主人一样拿起了另一本书翻开：“要是不愿意谈条件你就走吧，我唔钟意你啊。”

机会！　　卡德加眼睛一亮，见到丧钟背对着他，同时两把武器都插在地面上后，他立刻甩出了准备已久的突袭计划。　　气定神闲加寒冰箭。　　看着那一簇湛蓝的冰晶向目标快速飞去，卡德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只见对方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连头也没回，一手拿着书本，另一只手骤然掏出了玻璃瓶，将装着黄澄澄饮料的瓶子迎在了寒冰箭飞行的路线上。　　啪！　　卡德加来不及调整寒冰箭的飞行方向，就被在空中拦截下来，冰冷的能量在瓶子上镀了一层白霜。　　丧钟接下来就背对着他，用大拇指弹开了饮料的瓶盖，发出啵的一声，随后他把冰镇过的大力饮料送到嘴边。　　“顿顿顿......啊！”

他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温度还行，但连饮料加冰都做不到，要不你再试试奥术？”

丧钟把空瓶子随手放在书架上，同时又掏出一瓶新的饮料，背对着卡德加在手里晃晃，毕竟有绞杀在，他正面背面都有视野，可以看到卡德加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　　他是有点偏科，擅长奥术魔法，最不擅长火焰系，但是说自己的冰霜法术连冰淇淋都做不成，这简直是侮辱。　　随后不服气的他立刻开始用各种魔法对丧钟展开‘挠痒痒’。　　苏明从腰带中掏出各种道具来承接魔法，无一例外，寒冰系的魔法都被拿去冰镇饮料，奥术用来捶打食材让肉质更酥烂，火焰系法术则用来烤肉，。　　在卡德加的帮助下，短短一分钟，苏明就吃到了烧烤。　　也因此，在卡德加气喘吁吁回复魔力的时候，苏明已经飘在意外点燃的书桌旁，开始喝着冰啤酒吃烤串了。　　“这羊肉，嫩！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法师烹饪技能还练得挺高。”

稍微有些烫，但是苏明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还一边说垃圾话刺激卡德加。　　火球烤肉真是太奢侈了，在漫威和DC那样有施法代价的世界，或者是DND那样有法术位的世界可享受不到。　　而且也多亏了卡德加现在魔法技艺不精，三系魔法全会却都是三脚猫本事，毫无杀伤力，用来做饭倒是刚好。　　难道卡德加就是艾泽拉斯的冰火魔厨？　　但卡德加并不惊慌，他是个法师，是用脑子来战斗的，他端着烛台缓缓后退，拍了拍自己有些凌乱的睡衣：“你输了，你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

“哦？”

苏明丢掉一根签子，嚼着羊肉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卡拉赞遍布了各种魔法装置，只要有人使用魔法破坏家具就会触发报警，奥术仆从和奥术机甲会立刻赶来，而麦迪文大师也很快就会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卡德加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发挥了英雄本色，那就是等人来群殴。　　“也好，他们来了叫我一声哈。”

苏明好整以暇地继续吃东西，毫不在乎地对卡德加说道，就像他是卡玛泰姬的学徒一样吩咐。　　“哼！等着吧，看麦迪文大师怎么痛扁你。”

卡德加缩到了门边，朝苏明挥挥拳头。　　“你倒是比罗宁聪明，我免费赠送给你一个情报，你将来会比罗宁活得长。”

苏明又喝了口酒，卡德加这个人，很有意思。现在他魔法能力稀烂，但是脑子还算好使。　　卡德加皱起了眉头：“罗宁是谁？不，不要岔开话题，难道你不打算逃跑吗？”

“只有弱者才需要逃跑，年轻的卡德加。”

苏明用油腻的手翻了两页书，低头说道：“我就留在这里，陪你一起看看现实到底有多残酷。”

卡德加握紧了手里的烛台，对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回事？知道麦迪文并不奇怪，可是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油脂滴落木炭发出的噼噼啪啪声，那红色的火光将两人的面庞都照得阴晴不定。　　安静，就是此刻的主旋律，卡拉赞的钟声骤然响起，但走廊里始终没有其他的动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卡德加的脸也渐渐拉了下去，别说麦迪文大师了，就连一个魔法扫帚都没来。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安保系统不起作用，也没有其他佣人或者仆从过来？”

苏明吃完了烤羊排，满意地擦擦嘴，看着卡德加的脸色变化确实挺有意思。　　“你杀了他们？！你这个恶魔！”

卡德加激动了起来，但他知道自己必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必须去暴风城找洛萨爵士和莱恩国王，让他们帮忙。　　他开始施法，双手合在腰间，像是搓龟派气功一样不断搓动着。　　苏明叹了口气，肩膀也耷拉了下来，他慢慢走到卡德加的身边，有些无奈地说：“你真是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当着我的面开传送门？我断。”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学徒额头上，打断施法不说，还把人推了个踉跄。　　失去平衡倒地的卡德加趴在地上扭过头，用悲愤的眼神看着丧钟，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如果今天他能活下来，以后他一定要把传送法术练到能够瞬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