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或许这种情况，只有在罗本市才会出现，只有像她们这样的人，才会半夜到咖啡馆喝咖啡。若灵在外面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菲？”

一个声音惊醒了她，她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叶瑞阳。“你？”

“好巧啊，你也来喝咖啡吗？走！”

没等若灵开口，叶瑞阳便将若灵拉了进去。“两杯特色咖啡，不加糖，两份慕斯蛋糕。”

叶瑞阳很自在地点单，仿佛若灵不存在。“你怎么这么晚，还有……”“还有不加糖？”

叶瑞阳灿烂一笑，如白天里的太阳。“首先，现在这个时候，对我来说不算晚。”

叶瑞阳耸了耸肩，“再说了，这么晚了喝咖啡，女人一般对自己的身材很讲究，白天都不加糖，何况是晚上。”

叶瑞阳诡谲地笑了，记忆中，他现在的笑容变多了。也好像变得不太一样，变得纯粹多了。“你对女人很了解嘛。”

咖啡端上来的时候，若灵挑眉看了他一眼。“我是她们的好朋友。”

“她们？”

“哦，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叶瑞阳很坦然地说，似乎不是什么隐晦的事情。“不是吧？”

若灵假装很吃惊，其实，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很奇怪吗？所以我对你的赞美应该是很客观的。”

若灵一下子想起他那天说的话，以一个对自己没有性趣的男人来评判自己，应该是蛮客观的。“哦！”

若灵的眼神，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似乎，他们很容易就这样成为“朋友”。叶瑞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你的。”

是若灵上次掉的那只水晶精灵。“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啊，我还以为真的丢了。”

若灵接过去，庆幸地说。“说明我们很有缘。”

“如果没有遇见你说不定我还不会丢呢。”

在酒吧里丢的，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原来在他手上。“菲小姐真是风趣，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可爱？”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自己，难道是因为他不把自己当女人。“对了，怎么这么晚了，你做什么？”

“出来散散步，看看夜景。”

“好有兴致，不过以后可以叫上我，这样一个人不太安全。”

“那你呢？”

“在公寓里工作觉得闷，就到这里来了。我觉得这里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摆脱的地方，每次我烦躁的时候，都是它使我心情平静下来。”

若灵吃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工作。“哦，我打几份工，至于什么工作，我想保留。”

叶瑞阳赶紧解释着。保留？不会又是牛郎吧？若灵一想起那些事情，心情就压抑。她早已清楚他的实力，只是去戳破人家又有什么意义。“看来我以后有伴了，这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哎，我可跟你不一样。”

若灵赶紧解释着，“只是偶尔才出来。”

她其实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往，无奈他们却成了同事。“对了，我叫叶瑞阳，记住哦！现在我们算是朋友吧。”

叶瑞阳将自己的名字重复了一遍。若灵拿起咖啡，挑起眉毛，点了点头。原来，他以为自己还未记住他。他们在咖啡馆里，若灵背对着窗户，默默地坐着，叶瑞阳拿起自己的文件，认真地看着。“好认真啊！”

若灵心里嘀咕着，那一副认真的神情，竟然有些令人沉醉。反正也没事，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只是留在咖啡馆里。慕容驱车而过，一眼就认出了若灵的背影。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将车子往回开。“慕容轩，怎么了？”

对于慕容的举动，王可欣不理解。慕容仔细地看了一下，再次打了若灵的电话。此刻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若灵对面的那个男人，似乎似曾相识。他认出来了，是公司的新同事，上次一起去酒吧的叶瑞阳。若灵看见是慕容的来电，犹豫着按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回。慕容再拨打了一次，若灵还是按掉了。他的眸光深深睨着那个方向，眼神似乎早已杀开了一条血路。王可欣顺着慕容快要燃起火气的的目光，望向咖啡馆。看到是若灵，她心中有些吃惊。她也不免遐想，难道若灵离开慕容就是为了跟对面的男人相处吗？当王可欣也跟着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已经推开车门，马上冲了进去。王可欣见状，想下车拦下他，因为慕容冲进去就意味着一场战争的爆发，“慕容轩！”

王可欣拉着慕容的手，“一定有误会，什么事明天再说。”

慕容看也不看，明天就晚了。他甩开王可欣的手，怒气冲冲地跑了进去。当慕容出现在若灵的面前时，若灵惊了一下。若灵的眼神跳动着，叶瑞阳看出了不对劲，往后一看，原来慕容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背后。“你，你怎么来了？”

若灵站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也觉得有些愧疚，不该欺骗慕容的。见王可欣也突然跟着跑了进来，若灵的眼神一下子凌厉了许多，她明白了，那种愧疚的感觉一扫而光。叶瑞阳站起来，伸出手想跟慕容打招呼，但是慕容冷眼对待。“你为什么在这里？”

慕容冷冷地问。“那么你呢？”

若灵看着身后的王可欣，同样的语气。“不，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们好好说话。”

王可欣对着不认识的叶瑞阳，使了一下眼色。“是啊，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刚好遇见菲小姐，所以邀请他进来喝杯咖啡。”

叶瑞阳十分客气地说。只是旁观的两个人，看着另外两个的人脸越拉越长，渐渐僵硬，气氛冷到极致。“走！”

慕容拉起若灵的手，想直接将她拖出去。“放开我！”

若灵一下子甩开了，第一次她认为是王可欣的恶作剧，第二次就不这么认为了。而且，慕容不是明明说自己在家吗？现在为什么还会在这里。“慕容，有话好好说！”

“你住嘴！”

慕容喝道。“慕容轩！”

这样的撞见，不是什么好的开始。王可欣此刻的头也大了，她能感受到，慕容的怒气一直在掩饰着。四个人僵持着，慕容凌厉的目光紧盯着若灵，步步紧逼。若灵将目光转移，在沉寂了几秒之后，推开慕容，跑了出去。“菲！”

叶瑞阳下一秒也追看出去。王可欣站在慕容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背，变得很僵硬。他的双拳，渐渐握紧。“慕容轩！”

王可欣想安慰一下慕容，刚接触到他的肩膀，慕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气，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支持不住，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慕容轩，你没事吧？”

一种莫名的悲哀在王可欣的心中渐渐氤氲，心紧紧地揪了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的嘴唇有些发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王可欣此刻才看见了他的脸，与刚才的刚强，完全是两回事。第一次见慕容这个样子，她的心很痛。王可欣不管慕容说什么，没有离开，反倒是在慕容的面前坐下。她不会打扰他，只是想这样静静陪伴着他。“我送你回家。”

坐了五分钟之后，慕容开口了，声音很惨淡，有些嘶哑。“不，我不回去。”

王可欣不知道自己走后慕容会做什么，她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我没事！”

“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和她好好谈谈，嗯？”

王可欣好心劝慰着。“好！”

“那我们先回去。”

王可欣并不担心若灵，叶瑞阳会照顾她。但是，眼前的人，却令她心情沉重，他的心情，他的焦虑，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王可欣带着慕容出来，慕容刚要坐上驾驶的位置，被王可欣拦住了。“我送你回去！”

慕容抬起头，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但也没有多说，便自己绕到另外一边，将钥匙交给王可欣。酒气一上来，他脑袋就晕乎乎的。这也是他第一次酒驾，刚刚明明是不打算喝酒的，到最后还是喝了。王可欣刚坐下，便听到慕容发出幽幽的声音，顿时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四起。“其实，很抱歉！”

王可欣的心，有点凉凉的。“慕容轩，只要你好，其他的都不要说。”

王可欣看着闭上双眼的慕容，心就像刀割一样。渐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以前，她认为自己和慕容，很多事情能够顺其自然。因为那个时候，他所热衷的事情，只有他的整容事业，那么只要投其所好，久而久之，他便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只可惜，她的等待与沉默成了一种错误。现在，有了若灵，他的目光，就永远不可能投向自己了。只能默默一个人，像以前一样，站在背后，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