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里的教案放下，低下身和他平时着，她总觉得这个孩子太聪慧，也太孤寂，让她忍不住想要温柔以待。她知道听闻他是跟着穆非权一起住的，大概是随了他的性子吧……“小然，还有事吗？”

她轻声问，柔柔的，眸光明艳。小然鲜少和人交往，但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接近他的女人很多，哪个不是笑眯眯各种讨好，没有一个能让他感觉到舒服的。一个问题在小然脑海里盘旋已久，许久才问出来，“老师，法国最让你喜欢的是什么？”

他觉得，法国一定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为什么这么问？”

文染情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法国这么感兴趣。她的话，却让小然沉默，好像触到了他的隐私一样。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提着小书包往外走。文染情一楞，伸手拿过教案，几步走上来，跟在了他旁边。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吧……她心里暗示自己。“老师，你喜欢我爸爸吗？”

小然忽然回头，没头没脑说了句。文染情脚步顿下来，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翻涌着，眼睛发涩，却道，“小然，我不认识你爸爸。”

小然目光灼灼凝着她，“老师，你骗人。”

她喉咙一梗，哑然了。却又听到他软糯而冷静的声音，“西锦城没有人不认识我的爸爸，他是穆非权。”

小然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迈着小小的步伐离开。他本来对这个老师印象还不错，可是她却对他说谎了。他不喜欢别人欺骗他。看着小然离开的背影，文染情翕张了一下唇，还是跟了上去。她知道他在生气，因为觉得她骗了他？小然听到脚步声传来，又小跑了起来，文染情只能无奈地跟着他加快了步伐，还提醒了句，“别跑太快，会摔着。”

关切的话，让小然停下了脚步，从小到大，关心他的人很多，真的假的，他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他回头，又认真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很久，好像想要看出点什么端倪。文染情也不怕他看，还凑了过来，微微扬了扬嘴角，“别像小刺猬一样，你才五岁，要每天开开心心，别整天板着脸，小心像你爸爸一样成了面瘫——”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怎么那么自然就提到了他呢……小然眸光微闪，好似藏着一丝得意，“看，你果然是认识我爸爸的。”

文染情本来僵硬的笑容又渐渐缓了下来，伸手在他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嗯。”

小然微微抬头，看向她纤长的手指，刚才那温暖的触觉让他莫名感到舒服。他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孩子的天性在他身上尚未磨灭，他只是纯属想要留住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文染情却眼睛泛红了，孩子眼里的留恋让她心中微痛，穆非权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她怎么觉得，小然并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