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权抱着小然走后，文染情缓缓蹲下，脸埋在了膝盖里，调整着自己紊乱的气息。“妈妈？”

旁边传来叶子的声音。他睡眼朦胧，身上套着龙猫睡衣，迈着小步伐走过来。文染情伸手揽过他，轻声问，“怎么起来了？”

“叔叔把小然带走了。”

叶子嘟囔着。“嗯。”

文染情应了声，夹杂着一声叹息，“回去睡吧。”

“叶子想和妈妈睡。”

叶子伸手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好。”

折腾了一会儿，文染情也累了。小然是在下车的时候醒来的，他睁眼就看到了穆非权，顿时有些心虚，“爸爸……”穆非权目不斜视，并没有应他，踏进了客厅后，才将他放下。声音冷冽，“还真是出息了，都开始想着离家出走了？”

小然睡意未去，呆呆坐在沙发上，身上那套绿色的卡通睡衣让他多了几分孩子气，“爸爸，小然没有离家出走，小然找老师有事。”

他的确有事，但是昨天却还没有说出口。穆非权几不可察地挑眉，声音却带着质问，“什么事？”

小然摇头，不能说。他决定了，找老师当自己的妈妈，爸爸该很开心……但是他也怕，爸爸更喜欢叶子一点。更怕爸爸会从此不要他了。小然虽然不懂那些复杂的感情世界，但是他知道，只要老师喜欢他，爸爸也会喜欢他的……穆非权也没有细问，示意小然回去休息。小然脚一翘，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像个小青蛙一样，一步步走上楼。穆非权按了按紧绷的太阳穴，疲惫之色全部被掩藏在深不可测的湛黑眸子里。翌日清晨。文染情还没出门，家里就迎来了不速之客。“伯母……”她唤了一声，连忙将王芬迎进家门。王芬摇了摇头，语气算是温和，“我等会儿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都说文染情没死，她如今一看，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如今剩下的只有平静了。她和阿权的事情，牵扯了这么多年，也该了结了。“不知道伯母想说什么？”

文染情开口询问，淡定了下来。“听说你这几年都在国外？身体都好了？”

“嗯，没事了。”

文染情敛眸，低声说。“那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王芬语气带上了意思咄咄逼人。文染情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在国外待久了，想回来看看。”

王芬的手往包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还没递出，文染情身后就钻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妈妈……是谁？”

机灵地眨着眼睛，和王芬对视上也没有丝毫好怕。王芬手一僵，看向了文染情，才想起另外一茬事。文染情是带着孩子回国的，这个孩子难道是阿权的？“他是……”她的声音有些迟疑。文染情微微抿了一下唇角，才道，“叶子，他叫叶子。”

“姓叶？”

王芬皱了皱眉，声音扬了起来。叶子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什么，文染情却伸手将他拉回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