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让姜晞带王芬回去休息，穆非乾也赶回穆家老宅去，怕老爷子知道了这事承受不住。医院外的媒体不死心死守着，时不时看到穆家的人出来，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偷拍几张。等传回了报社或者杂志社，大部分照片又被上级命令马上删除。于是精明的记者们几乎心里都明白了，谁敢在这个时候报道穆家的事，就等着被收拾吧。当然，也有个别几个不甘心的人，将拍来的照片匿名放到网站上，炸起了了不少网友的关注。穆家也无暇顾及。文染情并不知道外界的纷扰，她被护士看得很严，而且最近她也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十分不好。下床走路就感觉心脏闷闷的，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气喘吁吁的好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穆非权自下午来那趟后，就没有出现过了，如他所说，好像很忙。病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小然严肃的小脸探了进来。看到文染情的目光看过来，他抿了抿唇，小步迈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病服，那清浅的颜色带着几分童真，让他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没有那么老成。文染情摘下氧气罩，声音有些粗噶，“小然，怎么过来了？”

小然步到床边，认真看着她的脸，“大伯母说，你真的是我的妈妈。”

他好像是想告诉她一个事实，那严肃认真的脸试图将她说服。好像她之前并没有肯定地告诉他这件事，所以现在，他来告诉她了。文染情心尖一刺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是。”

一个字让小然眉眼都暖化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凑得她很近，软糯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妈妈……”他很开心，他是真正的穆斐然，他不是捡来的。文染情眼眶一酸，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小然辛苦了……”她说。这么多年被忽略，他的心有多苦，她知道。小然摇着头将脸贴在她怀里，不说话，罕见地表达着自己的亲近。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知道他大概是哭了。那低低的抽泣声，在病房里响起，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抽痛。只怪上天太会捉弄人了。门缝外，叶子嘟着嘴看着两人，最后泪汪汪转身，没走几步就被面前一堵墙撞得差点摔倒。叶落手快将他抱起，还没开声就听到他呜哇一声哭了出来，“爸爸……”“叶子怎么了？”

叶落眼底的青黑和声音里的疲倦在一个孩子面前并没有刻意去掩饰。叶子只是哭，抱着他不松手。病房里，文染情明显听到了叶子的哭声，想要下床来。小然瞪着眼睛，严肃看着她，“护士说不可以。”

文染情摸了摸他的脑袋，“弟弟在哭，我出去看看。”

她的话才说完，就看到叶落抱着哭得伤心的叶子走了进来。“妈妈不要叶子了……呜呜呜……”叶子埋头在叶落肩上，哭诉着。文染情听罢，只觉得心里头被人拿着锤子重重敲了一下。她是个不合格的妈妈。自己的孩子，她总是没有办法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