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跃朗看着叶落走远的身影，忍不住蹙紧了眉。“他心里还在乎染染，不会乱说的。”

李源上前来低声道，“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小情这样子我怎么敢走开？”

文跃朗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才回头看她，“你先回去吧。”

李源低了低眸，“我还是在这里陪你。”

文跃朗目光落在她低敛的眉目间，察觉到她的疲倦，开口道，“这两天你也够折腾了，魏雨那边有人照顾，你也别管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他的语气有了几分强硬的味道，李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已经走进了病房，便将话收了回来。她低叹一声，许久才转身离开。她有很多话想跟文跃朗说，但是这个时刻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烦恼罢了。文清找过了她，向电视上演的一样，给她空头支票，让她离开。支票她没有拿，只是道，“只要他不需要我，我就会离开。”

文清不会做出冷嘲热讽的事，他是那种冷静而残酷的人，只在乎最终的结果。文染情好像一下子回到多年前，终日在病房里发呆。除了孩子在的时候她精神会活跃一些，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在讲话，她在愣神。姜晞一开始会来跟她聊下天，后来就没看到影子了，连带穆非权也只是在她极度疲倦的时候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离去。天气渐渐变冷了，夜晚的风更加冷冽，在病房里也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小然和叶子今天被文跃朗带出去玩，她也歇息了整天，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睡意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倏然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俊脸。“你来了？”

文染情看着他开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这么精神，穆非乾微楞，很快又镇定下来。他装成阿权的样子，已经有九分相像，剩下的那分只要不说话几乎不会有人发现。“怎么还没睡？”

他没有走近床边，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今天是穆非权的葬礼，所以他脸上的凝重和悲恸根本无法掩饰。文染情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有些冷凝，“我这几天感觉昏昏沉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熟悉自己的身体，心脏有问题，她不过有时候手脚无力，呼吸苦难罢了，可是这几天连精神也打不起来。她看过护士给她用的药，还夹杂这一些她陌生的药水。现在想想，大概是一些安神的药物。“你情绪起伏大，医生说了给你用些安神的药，可以好好休息。”

穆非乾眼里闪烁着洞悉的光。虽然就在刚才那瞬间，他以为她看穿了他是穆非乾而非穆非权。文染情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质问，可是他这么说好像又将她的话堵死。“蒋鑫怎么样了？”

她问，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所有人都避之不提，她才会更加担心。“醒过几次，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你怎么站得那么远？”

文染情从床上下来，凉凉的空气让她微微打颤。“冷，回床上去。”

这是穆非权会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