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望沉默了须臾，叶落喉结上下滑动一下，说话都变得艰难。他只以为她是出现了幻觉。而文染情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去吧，再折腾就天亮了。”

叶落伸手搂过她肩膀。文染情却睁开他的手，退离了几步，怔怔看着他，嗫嚅着开口，“真的……”叶落的好脾气在这时也消耗殆尽，一手抓过她，就往外走。文染情看似有些被吓到，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终是没有再挣扎。“叮——”电梯门忽然又缓缓打开。赫然是本来已经上了楼的穆非权和护士。穆非权微微眯着眸，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眸里的疑问渐渐浮现。“先生，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护士看着他紧皱的眉开口。毕竟是才醒来的人，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就大半夜要出来走动。可把她累坏了。穆非权摇了摇头，“上去吧。”

有些事情，的确是忘记了。但是该有的自制和冷静还是有的。姜书本来是想去找人的，但是想到医院这么大，还是选择在病房里等候。也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空旷的走廊传来的轮椅转动的声音。姜书眼睛一亮，马上跑了出去。推开门，就对上了一双黑沉冰冷的眼眸。那瞬间，姜书只感觉身体好像被人注入了冰块一样，浑身想动都动不了。照顾了他这么久，她无数次想象，那闭合的眼睛是如何地明亮，应该像星星一样才对。而事实却是，那星星如同被冰川冰封了一样，只有沉凉。不该是这样的……姜书眼里刹那间闪过了一抹失落和不甘。“姜小姐，你都看呆了吗？”

护士打趣着，只以为她太激动了。姜书猛然反应过来，将门打开，笑看着穆非权，“先进来吧。”

穆非权从一开始就在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脸上的神情，他自然也没有错过。她在失望着什么？既然是他的女朋友，见到他醒来，不是应该开心么？姜书心里其实有自己的考虑。既然这个男人醒来了，说不定就要闹着回国了。他的命既然是她的，那么她就有权掌握他的人生，定然要想个办法将他留下，留在自己身边……护士明显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先离开。“说吧，你是谁？”

穆非权没有先坦诚自己失忆的事，而是先问了她的身份。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和他不熟。姜书还以为他会先感激她救了他，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话。心里自然有些气恼，转头瞪了过去。许是因为灯光太过柔和，在他冷峻的面容也添上了几分暖色。那样的神情，让姜书神情微恍，眼角的微红说明她难以抑制的情绪。“阿玖，你说什么呢？连我你都不认识了么？”

方玖，是他在医院登记的名字。穆非权依旧蹙着眉，“医生没有跟你说么，我忘记了一些事。”

清冷的声音让姜书瞳仁一缩，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消化了他的话后，又是一愣，“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