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跃朗自是喉咙一梗，一时没有开腔。她这么爽快地答应，神情也如同事不关己，反而让旁人不知道怎么接话。其实事情哪里有文跃朗说的那么简单。现在医生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接受人工心脏，手术中的风险有多大就不用说了，一面还要承受未知的后遗症。另一个方案便是，等待下一个心脏捐献者。这些事情，他本来想跟她说的，但是看到她这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先出去。”

叶落朝文染情开口。说完跟文跃朗走了出去。文跃朗抽出一根烟，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推了回去。但是神情的郁结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看了眼叶落，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房里，文染情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长长叹出了一口气。她果然是累赘啊……精神颓靡，但是却没有睡意。文染情从床上起来，才走了几步路就有些气喘吁吁。她一出门就有护士前来将她扶住，“文小姐想去哪里？”

“到处走走。”

她没有看到熟人的身影，只能麻烦面前的护士了。护士给她裹上了大衣，当真是包得严严实实的。院子里没有很多人，一个白人小伙子格外显眼。他穿着病服，但是却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回头朝她善意笑了一下。“他体内有人工心脏，背包里装的是为心脏提供动力的便携式驱动设备，手术一年多了，过几天准备接受捐献者的心脏。”

护士在一边解释着，一边注意着文染情的神情。文染情眨了眨眼睛，却依旧面不改色，好像这个话题不能够吸引她。护士之后又科普了一些人工心脏的知识。文染情在长椅上坐下，耳边的声音好像渐渐在消退，她听不真切。直到眼前有白色的雪花飘下，她才愣愣伸出手。“下雪了，回病房去吧，不然会冻坏了。”

护士有些怪异看着发愣的文染情。她只知道她心脏有问题，难道耳朵也有问题？“文小姐？”

她又唤了一声。文染情依旧是没有反应。护士一时急了，拉着她的手臂，正想用蛮力将她拉走。却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你在做什么？”

护士转头一看，正是叶落。“下雪了，我想让文小姐回房去，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

护士为自己辩解着。叶落几步走到两人面前，没有去管护士，而是看向文染情。此时她已经收起了呆滞的表情，缓缓站起来，声音微弱，“回去吧。”

叶落点头，跟在她身边，警告性看了一眼护士。不远处，那个白人男子背着背包的身影也落在他眼里。当初染染的主治医生就一直暗示，虽然风险大，但是人工心脏完全可以让人正常生活。正当叶落在沉思的时候，文染情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我不喜欢。”

叶落看向她的平静的侧脸，好像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一样，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