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小然叫了一声,一骨碌也从车上爬了下来。等他绕到车的这一边时,才看到穆非权已经几步追了上去,那神情看起来涔冷无比。他停下脚步站在车子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坚信,只要是爸爸,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阿姨……”叶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死死抱着姜书的脖子。姜书走得踉跄却又快速,让他很不舒服。恍若没有听到叶子的声音,姜书只是盯着前方,脚步快速移动。公路旁边正在施工,地上坑坑洼洼,还有一些挖出来的大坑。她一个不慎,错脚踩了下去,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穆非权伸手却来不及将人拽住,只能看着她和叶子滚到了坑里!也不知道叶子摔疼了哪里,哭得厉害,而姜书头上不断流着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这边蒋鑫看着手机上的红点,当看到公路上停着的那辆车时,他才停车。“小然!”
小然听到声音,连忙指着马路边上的方向大声道,“蒋叔叔,爸爸和叶子在那里!”
蒋鑫因他的话而震惊当场,脚步凌乱却快速朝着他所指的方向。黄色泥土外翻,巨大的坑里,穆非权显然听到了急速的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蒋鑫。“穆总,真的是你!”
蒋鑫声音颤抖,剧烈喘着气,是惊也是喜!对于他过于剧烈的反应,穆非权蹙了蹙眉,将叶子抱起,伸到了他面前。还没开口,蒋鑫就已经迅速将叶子接过。等将昏迷的姜书也带上车后,蒋鑫才愣愣走到了穆非权面前。穆非权经过刚才的折腾,身上沾有黄泥和斑斑血迹,但是往这里一站,依旧有着让人不敢侵犯的威严。这种被震慑的感觉,蒋鑫何其熟悉!此时对于他的失态,穆非权反倒淡定很多。“你开车送她去医院。”
说着眼睛睨了一眼姜书的方向。叶子没有受伤,只是有些被吓到。不等蒋鑫反应,穆非权就带着孩子扬长而去。等穆非权带着叶子和小然回到叶落的住处时,三个男人已经在客厅里等着。蒋鑫心理着急,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姜书,将人丢在医院后就飞车回来了,愣是比穆非权还早到。穆非权将怀里的叶子放下,对上了三人各异的目光。叶落,文跃朗,蒋鑫,都是他这段时间在她身边见过的人。“穆非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口的是文跃朗。他和叶落接到蒋鑫电话时就匆匆赶了回来,没想到真是穆非权。可是面前的人,虽然看着熟悉,但是眼里却尽是疏远和陌生。但是那身冷硬犀利的气息,不是常人所能模仿的。“爸爸没事了。”
小然站在穆非权身边,用力说着。声音里的喜悦可想而知。“先生,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不联系我们?”
蒋鑫说出的话有些哽咽。虽然穆非权竭力表现正常些,但是他能察觉到他走路时微微的异样,还有脖颈处连衣服都难以遮掩的褐色疤痕。穆非权眸色微沉,还是说了出来,“我失忆了。”
这是最合理不过的解释。文跃朗和叶落相视一眼,皆难以从震惊中走出。穆非权没死,只是失忆……她要是在这里,该有多开心啊。穆非权看了他一眼,心里的波动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之前好像一直错过了什么……他们果然是认识他的。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心头有些压抑,滋生出一种少有的急切。找到她。“她呢?小然说她失踪了。”
提起这事,几人的面色更加黑沉和担忧。已经好几天了,都没有任何消息,偌大的陌生国家,要找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一屋子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穆非权转向蒋鑫,大概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半个小时,你跟我说说之前的事。”
蒋鑫还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好,先生。”
压抑的封闭式房间,文染情呆滞地坐在床上,旁边一个护士动作迅速地打扫卫生。忽然,护士蹲下身去,手指沾了沾墙边地上的白色粉末,又皱着眉离开。没一会儿,护士黑着脸走了回来,手里还端着水杯和药。怪不得最近总会在这个房间里看到白色粉末,这女人根本就没吃药!“乖乖吃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用暴力。”
文染情像往常一样吞药,喝水。护士也停留了一段时间,看到她没有再将药吐出来后,才松开了紧皱的眉。但是没一会儿,文染情就一个反胃,趴到一边吐了起来。这段时间习惯了将药吐出来,如今一吞下去胃就受不了了。她吐得眼花都飚了出来,整个人像虚脱一样,趴在了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过了好久好久,她睁开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有些灼痛。正想揉一下眼睛,却发现手上套着一条银色的金属链子,另一头被套在床头上。她好像听说,遇到不听话的病人,护士就会限制她的自由。她晃了晃手臂,金属链子相互碰撞。她觉得声音有些刺耳,头似乎更疼了。手臂上有个针孔,血迹都没擦干净,看来是看她吃不了药,换了另外一种方法。这个时候,文染情才会动脑筋去想,到底是谁,将她带来了这里,为什么?她也想过从这里出去,本以为她是正常的人,只要证明自己思维正常的,就能出去。但是照这样看来,医院是被窜通了。要将她永远囚在这里。许是药效的原因,整个人有些晕乎乎,这下还真是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反反复复,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占了大部分。渐渐地,文染情觉得上方窗口透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有些刺眼,房间里连灯也不再打开。整日现在幽暗之中。吱呀,房门被打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文染情没有睁开眼睛,便也知道是到了吃药的时间。“起来,吃药。”
果然,是护士粗声粗气的声音。